閑詩沒想到她們居然如此配合,突然很是後悔自己讓她們等待。
既然淚水已經被她逼出,在淚水的陪伴下,她要表演起來似乎不再變得困難。
咬著唇瓣著實又醞釀了一番,閑詩主動將被子掀開,從床上坐起,下床,將被撓得紅紅火火的身子展露在幾個嬤嬤面前。
幾個嬤嬤大吃一驚,眼睛瞪得一眨也不眨,原本那潔白如玉的身子此刻居然遍體通紅,其上還布滿了抓痕與星星點點的紅斑。
顯然,幾個嬤嬤心中明白,這景小姐恐怕早就渾身發癢了,只是她們發現,是以躲在被窩中不敢伸張……
閑詩為了使一切顯得更加逼真,直接在幾個嬤嬤面前跪了下來,一邊繼續流著恐懼的淚水,一邊楚楚可憐地請求道,“幾位嬤嬤,我很喜歡太子殿下,很喜歡很喜歡,自從第一次見他,便對他一見鐘情,發誓此生非他不嫁,如今好不容易被皇上賜了婚,誰知竟在沐浴的時候出了問題。在我認祖歸宗之前,我爹就已經給我算過命,絕對不是不吉之人,否則也不會有機會住進景府。求幾位嬤嬤不要將我身上起紅疹的事情說出去,好不好?我爹定然會重重感謝各位的。”
聽說這些嬤嬤只效忠皇上,最鐵面無私,她哪怕裝得再可憐,允諾給她們再多好處,一般都無濟於事。
兩位嬤嬤想將閑詩從地上拉起來,閑詩卻故意賴在地上不肯起來,“求嬤嬤成全,若是我有幸入宮,將來必定不會虧待了你們。”
閑詩一邊說著違心的話,一邊心裡想著,這幾個嬤嬤可能見多了她這樣的人,此刻心裡不知如何看不起她呢。
幾個嬤嬤面面相覷,互相交換著眼神,似乎在準備給她下最後的通牒。
閑詩依舊抽噎著,心裡卻已經綻開了花,滿以為幾個嬤嬤會拒絕她的請求,然後,她進宮的事就此結束。
片刻之後,為首的嬤嬤終於費了大力氣將她扶了起來,一臉肅穆地說道,“景小姐天生麗質,洗了宮裡特製的湯藥渾身毫無異常,反而顯得肌膚更為嬌嫩,實乃太子妃的不二人選。老奴們這就去如實稟告皇上,恭喜景小姐。”
“啊?”閑詩勉強在往外流的淚水瞬間止住,她沒有聽錯,這位嬤嬤居然睜著眼說瞎話,說她渾身毫無異常,還是當太子妃的不二人選?
隨即,其餘幾個嬤嬤動作溫柔地替呆若木雞的閑詩將衣裳一件一件地穿戴好,繼而一起告退。
這是怎麼回事?
閑詩直到幾個嬤嬤關上了門,還是想不明白。
她只是稍稍求情了幾聲,怎麼這幾個嬤嬤就心軟成全她了?不可能吧?
難道以前那些女人想要進宮,卻在沐浴的時候出了岔子,只要與她一樣哭著求情,就能順利進宮?
閑詩不知道真正的答案,只知道自己明明可以全身而退的,但結果卻變得一敗塗地得糟糕。
與幾個嬤嬤一道前來的,還有一些太監,閑詩真想不顧臉面地沖出去大吼一聲,我身上出了很多紅疹,紅疹!
若是可以,她巴不得現在就能進宮,然後找到皇上或者是皇後,親口告訴他們,她是不吉之人。
等閑詩開啟寢房的門,宮裡來的人已經悉數離開,她們對景裕父子守口如瓶,是以父子倆還不知道結果。
閑詩抓住景裕的手,這回是真的急哭了,抽噎著道,“爹,能不能馬上帶我進宮?我想見皇上,或者是那些能幫我傳話給皇上的人?”
景裕與景東柘對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齊聲問道,“出什麼岔子了?”
閑詩將沐浴的經過簡要地說了一遍,父子倆聽了,卻沒有露出十分震驚的神情,而是齊齊地嘆了口氣。
“你們為什麼嘆氣?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景東柘解釋道,“今日太子殿下親自帶你去巨蟒山浸泡溫泉,我以為他這是防著那些嬤嬤一手,免得皇上到時候反對,如今看來,他其實是備了兩手,或者說,他已經與皇上同仇敵愾,也就是說,他想要怎麼樣,皇上都順著她。”
景裕點了點頭,補充道,“女兒,女人進宮前需要沐浴的事雖然沿襲多年,但其實只是個幌子,若是皇上不許這個女人進宮,那即便這個女人渾身不起異常,也會被說成起異常,但若是皇上準許這個女人入宮,即便這個女人滿身瘡痍,也能順順利利進宮,你懂了嗎?”
閑詩眼眶裡噙滿了震驚又憤恨的眼神,質問道,“你們怎麼不早說?”
若是他們早點說,她何必吃那藥丸,還說了那麼多可笑的違心話,讓那些嬤嬤笑話呢?若是那些嬤嬤將那些話傳到朝塍的耳朵裡,朝塍會怎麼想她?肯定會說她嘴上一套,心裡一套,以為她其實是喜歡他的吧?真是該死啊該死!
景東柘一臉無奈道,“不試試怎麼知道沒有機會?可惜太子殿下根本沒給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