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塍似乎沒想到閑詩這般好說話,怔了怔,立即乖乖地站直了身子,卻在站直的剎那,身姿微微地晃了晃,像是隨時要摔倒在地。
閑詩見狀,立即主動攙扶住他的胳膊,並且關切地問,“你能自己走嗎?要不我叫個侍衛來揹你?”
朝塍立即拒絕道,“能走,有你足夠。”
於是,兩人攙扶著,慢吞吞地朝著閑詩的院落走去。
兩人的姿態不至於像方才那般太過親密,但也不至於太生疏,從背影上看,倒像是相愛了多年的老夫老妻,和諧到一塌糊塗。
閑詩不說話,朝塍則不吭聲,閑詩將這一段不長的路程當成是漫長的煎熬與無奈,朝塍則將這太短的路程當成是一種人間的享受。
終於,朝塍躺在了閑詩睡過的床上,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但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她的餘溫與體香。
當閑詩將自己的棉被蓋在男人身上的時候,朝塍順手將棉被端往上一拉,直接蓋住了自己的臉,陶醉在閑詩殘留的芬芳之中。
閑詩哪裡知道朝塍的心思,只以為他腹痛得受不了了,才用棉被蓋住臉掩飾自己的痛苦。
若是她知道朝塍此舉的目的,定然罵他心思齷蹉、變太了。
“你這樣不行,我還是叫人去請大夫。”
閑詩自言自語地說完,轉身便要離開,卻又被朝塍拉住了手腕,而他的臉還埋藏在棉被之下。
“幫爺準備十碗蜂蜜水,即可解痛。”
閑詩愣住了,“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
閑詩深信不疑地點了點頭,“好,我馬上去準備。”
朝塍這才緩緩松開她的手腕,待閑詩走了幾步,又叮囑道,“順便找些東西給爺的臉處置一下。”
他的臉?
閑詩這才反應過來,他的半邊臉已經被自己給砸毀了,方才一直擔心他的腹痛,也沒有朝著他的臉再看去,是以忘記了這茬。
一邊臉紅到了脖根,閑詩一邊加快步伐,頭也不回地答應道,“知道了。”
待閑詩的身影完全消失,蓋在朝塍臉上的棉被被他猛地掀開,露出一張嘴角大揚的俊臉。
深深地呼吸了一番棉被外的新鮮空氣,朝塍盯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自言自語道,“原來男人示弱好處可觀,這女人分明是吃軟不吃硬的。”
話落,朝塍又一把拉起被他掀開的棉被,再次蓋住了臉,彷彿埋在這棉被裡頭,即便是悶死也是值得的。
閑詩在丫鬟的指點下,親自為朝塍準備了十碗分量的蜂蜜水。
方才閑詩扶朝塍進房的時候,丫鬟恰好沒看見,此刻閑詩也不敢讓丫鬟知道朝塍躺在自己的床上,便撒謊說這蜂蜜水是給自己喝的。
丫鬟雖然覺得怪異,哪有人想喝蜂蜜水了一下子要喝上十碗的?但也沒有過多懷疑,畢竟閑詩是主子,她做丫鬟的不能多問。
為了避免丫鬟進她的寢房發現朝塍,閑詩故意支開丫鬟去找活血散瘀的藥膏,一將蜂蜜水端進寢房,閑詩便將門關上了。
閑詩將十碗蜂蜜水端至床前的矮幾上放穩,再朝著床上的男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