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真有如此堅定意志,當時在花流芳面前,怎麼那般輕易便與她吻在了一起?
花流雲似乎猜到了閑詩的心思,解釋道,“昨日我聽說你回孃家之後,我便很是想念你,天黑之後,我將自己打扮成一個殺手潛入你家,本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可是,你家只剩下你爹孃。我不知道你是去了其他人的家中暫宿,還是出了什麼意外。於是整晚,我都在四處尋找你的蹤跡,但卻一無所獲,直到天亮之後才收到東柘的口信。”
“一夜未眠,當我身軀中的魅藥發作的時候,不知怎地,我便將流芳錯看成了你……”
閑詩嘴角微微地抽了抽,這些理由聽在她耳中已經不會讓她感動,今日若不是她出聲呼喊,他豈不是要繼續將花流芳當成她,與她完成“洞房花燭”?
這些心裡面的話閑詩統統只放在心裡計較,並沒有放到嘴邊,若是她願意放在嘴邊,說明她對花流雲還有在乎,還沒有死心。
“娘子,今日即便你沒有出現,我也不會與流芳做成錯事,其實在你呼喊我之前,我已經有所覺察,覺得那味道不對,並不是我喜歡的,娘子的味道。”
“夠了。”閑詩一想到花流雲曾經親吻過自己,如今還將親吻自己的感覺與親吻花流芳的感覺作對比,哪怕是她先來花流芳是後到,她也覺得惡心不已,“我餵你吃藥。”
此時此刻,她只想用藥堵住他的嘴,不想再聽他說任何話。
花流雲覺察到閑詩的不悅,眸子微微沉了沉,道,“娘子如今也受了傷,我如何捨得讓你伺候?讓芬兒進來吧。”
他這是肯喝藥的意思了。
既然他不讓自己喂,閑詩也不會強求。
待花流雲朝著門外大喊一聲之後,推門進來的卻是閑燕。
“姐夫,有何吩咐?”
花流雲對著閑燕溫和地笑了笑,因為想到當年閑詩救自己的時候,樹叢裡還躲著一個正在大哭的小丫頭,便也覺得閑燕越看越親切,道,“你也長這麼大了,看來那時的膽怯如今全都沒有了。”
閑燕立即領悟了花流雲的意思,甜笑著點了點頭,“是呀,我現在膽子很大了,比姐姐還大。別說是蟒蛇,就是老虎,我也敢撲上去跟它打。”
閑詩瞪了閑燕一眼,斥道,“盡會吹牛,快去叫聲芬兒,讓他來喂花……”
只說了一個字,閑詩便感覺到花流雲投過來的那熾熱的眸光,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對他直呼其名,便含糊道,“藥快涼了。”
閑燕是個機靈鬼,肯定聽得懂她的意思。
“我來吧,喂藥這種事,我最擅長。”閑燕笑呵呵地將藥端起,站在床畔,將兜著藥的勺子小心翼翼地朝著花流雲遞去,“況且,爹讓我跟過來,就是讓我來照顧你們倆的。”
這小丫頭就是故意的,閑詩瞪了閑燕好幾眼,但閑燕只當是沒看見。
因為一旦閑燕親自給花流雲喂藥,她就只能繼續坐在花流雲的床邊,不能立即離開。
聰明如花流雲,自然猜得到這兩姐妹因為無話不談,姐姐的心思妹妹恐怕已經全都知道,而妹妹卻是反對姐姐的決定,所以才會想著法子地來撮合他們和好如初了。
花流雲只覺閑燕越看越順眼,若是他與閑詩能夠度過這難關,恩恩愛愛地過日子,閑燕絕對是大功臣一個,將來他必定不會虧待她。
待一碗藥喝盡,花流雲贊不絕口道,“小姨子果然是喂藥的行家,喝過你喂過的藥,再也不想喝別人喂的藥了。”
閑詩瞬間感覺,那個曾經油嘴滑舌的花流雲突然又回來了。
閑燕這種從來沒有伺候過別人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是喂藥的行家呢?
但是,心思玲瓏的閑燕極為配合花流雲的誇贊,不禁面露羞澀與喜悅道,“我沒姐夫說得那麼好,不過,既然姐夫喜歡喝我喂的藥,那在姐夫痊癒之前,都由我來給姐夫喂藥吧?”
花流雲與閑燕四目相對,默契得像是已經認識了多年的知己好友。
雖然巴不得一口答應閑燕,但花流雲還是裝腔作勢道,“我自然求之不得,但讓小姨子伺候喝藥這種事,傳出去恐怕會有辱小姨子的名聲。”
閑燕忙道,“不會的,只要我喂姐夫喝藥的時候,姐姐在身邊陪著看著,誰還敢說閑話?”
花流雲的目的達到,便一臉感激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閑詩看著這唱雙簧的兩人,突然很是後悔把閑燕給帶回來了,這種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帶進來絕對是來找她麻煩的。
有閑燕這個機靈鬼作祟,她與花流雲的和離之路恐怕障礙重重。
但是,哪怕障礙重重,她的決定不會改變,只是時間問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