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嗎?
會有這麼巧嗎?
她隨便闖進一個地方,便跑進了他的地盤?
“喂,賊,你好了沒有呀?點心做好了,快來吃。”
一個清脆的女人聲音突然傳了出來,閑詩猛地停下腳步,閃身躲在了一根廊柱後面。
雖然她沒有看見那個女人的身影,但是,憑借女人的聲音,她可以判斷得出,這個女人很年輕,因為聲音好聽,恐怕也長得很是漂亮。
閑詩不自覺地咬緊了唇瓣,心裡感到既酸澀又憋悶,眼睛也已經變得通紅,只差落下了眼淚。
不用再懷疑,那個男人十有八九就是繁星盜,因為那個女人親熱地稱呼他為賊。
她叫他為繁星盜,三個字,那女人叫他只一個字——賊,親密程度誰勝誰負,十分了然。
男人手裡拿著鐵器,似乎因為太過專注的敲擊,根本沒有聽見女人的呼喊,只有那敲擊的聲音有規律有節奏地持續響著。
“你耳朵震聾了?要不要我來幫你治一治?提一提?捏一捏?”女人對男人很是不滿地威脅起來。
一陣風迎面吹來,似乎攜著沙子進了眼睛,待閑詩眨了眨眼,揉了揉,再定睛一看,便看見一個身段曼妙的女人穿著一身藕粉色的衣裙,蓮步姍姍地朝著繁星盜走近。
閑詩將唇瓣咬得更緊,一顆心提了起來。
“馬上就好,別跟個催生婆似的,你才幾歲?”
當繁星盜那磁沉的聲音響起,閑詩提起的心猛地下沉,卻不是因為安心,而是灰心。
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柔和與溫暖,沒有攜帶著一絲一毫的冰冷與漠然。
那些叫作嫉妒的東西不可控制地在閑詩的身軀裡瘋長,閑詩強忍著才沒有落淚。
“這世上也只有你不嫌我老了,賊呀賊,我真是愛死你了。”女人一邊嬌聲感慨著,一邊趴上了繁星盜的脊背,將她的下巴擱在男人的肩膀上,看他手裡的傑作,“你什麼時候娶我回家?”
“下去。”繁星盜呵斥一聲,但這呵斥聲卻充滿了無盡的包容與寵溺。
“揹我一下怎麼了?男人這點力氣都沒?丟臉不丟臉?哼。”女人非但沒有下去,反而取笑起了繁星盜。
而繁星盜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推下她,默默地縱容她趴在自己的脊背上。
好親熱的一對璧人。
今日的繁星盜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裳,且臉上無任何遮掩,可惜閑詩只能看見他的脊背,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此刻他的脊背被女人趴著,閑詩除了能聽見敲擊的聲音,連他的背影也已經看不全。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硬是不肯落下來,閑詩雙手握拳,心裡難過到了極點。
這個男人,不但是個盜賊,還是個騙子,誰說他不喜歡女人,誰說他不喜歡觸碰女人?
他分明喜歡女人的,也是可以觸碰女人,或者被女人觸碰的,只是,因為他心裡已經住著一個唯一的女人,所以,他不能喜歡其他女人,不能容許自己觸碰到其他女人。
那個女人真幸福。
恐怕過不多久,繁星盜就要娶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