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閑詩惱羞成怒地用被子將自己的身子掩蓋住,嘶啞地吼出一聲道,“你——”
她欲罵他無恥混賬之類,只可惜,第二字還沒吼出來,喉嚨就像是已經被自己給喊破了,又幹又痛得厲害。
繁星盜眸光訕訕地往下,將她下半身也緩緩地掠過一遍之後,這才將眸光移開,且嘴上為自己辯解道,“我又不喜歡女人,將你當男人看的,你無須放在心上。”
閑詩氣呼呼地瞪大了眼睛,哪有人不喜歡女人卻盯著女人的胸前看得津津有味的?
難道他其實對男人有興趣?
“不過我會隱晦地轉告我那兄弟,說你身段非常不錯。”
又是他那傳說中的兄弟!
這個兄弟被他提的次數多了,閑詩不覺對他生出越來越大的興致,倒不是真的想跟那個男人有什麼牽扯,而是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讓繁星盜如此津津樂道。
閑詩抿了抿唇,此刻幹渴至極,也暫且不與他計較,艱難地啟唇道,“水……”
雖然她這個水聲根本沒有發出,但繁星盜還是立即看懂了她的唇形,不再與她調侃,而是爽快地點了點頭,“等著。”
轉身走了幾步,繁星盜有些為難地轉身,“沒有容器,怎麼喝?”
閑詩正準備出主意,繁星盜從懷裡利落地掏出一個酒壺,道,“用這個裝,你可介意?”
這酒壺哪怕是空的,定然也殘留著酒味,若是平日,對酒味特別敏感的閑詩定然拒絕,但今晚不同,她對水的渴望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烈,是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重重地點了點頭,閑詩巴巴地望著在月色下泛著漂亮光澤的溪水,吞了吞口水。
繁星盜疾步走到不遠處的溪流邊,先將酒壺倒空,再將溪水倒滿。
當閑詩以為他會立即將酒壺拿過來給自己喝的時候,他居然將酒壺使勁地晃了晃,繼而一把傾倒,把裡面的水緩緩地倒空。
閑詩驚呆了,繼而怒氣沖沖地瞪著他,正準備撿起一塊小石子朝著他砸去,卻見他第二次將酒壺灌滿溪水。
這一次,繁星盜既沒有晃蕩,也沒有將酒壺傾倒,而是將酒壺嘴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最終似是滿意地站了起來,朝著閑詩快步走來。
那一剎那間,閑詩眼眶一熱,突然就明白了他。
沒想到,這個男人一直記得她厭惡酒味,或者說放在了心上,是以不光將他酷愛的酒水毫不猶豫地傾倒掉,而且還用溪水過一遍洗盡酒味,再敢給她喝。
“喝吧,如果惡心,我再去洗洗。”繁星盜將酒壺遞給了閑詩。
閑詩連嗅都沒有嗅,小嘴直接對準了酒壺口,咕嚕咕嚕地大喝起來,完全不顧形象。
她辨別不出這酒壺裡究竟還有沒有酒味,只知道這是她喝過的最甘甜的溪水,像是能瞬間甜到心坎深處。
冰涼的溪水淌過她的唇瓣,淌過她的牙齒,淌過她舌尖,淌下她的喉嚨,將那些滾燙的地方,一遍一遍地用涼意席捲。
喝完一壺,閑詩只消朝著溪水看去一眼,繁星盜便心領神會地像個奴才似的,默默地接過她手裡的酒壺,再去溪邊灌來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