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閑詩忍無可忍的時候,花流雲突然變了一種說法道,“娘子若是困了,來為夫懷裡睡便是,別受涼了,為夫心疼。”
閑詩仍舊緊緊地閉著眼,卻氣得胸口微微起伏,現在正是午時,又是炎炎夏日,減去一件衣裳都不會著涼,更別提待在悶熱的馬車中了。
本欲狠狠瞪他一眼,但閑詩想想還是算了,看見他那雙噙著邪惡笑意的桃花眸子,還不如不看來得省心。
花流雲輕輕嘆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道,“看來娘子睡沉了,未免娘子著涼,為夫親自過來。”
過來幹什麼?當然是準備把她抱到懷裡取暖了。
感應到花流雲的身子緩緩地傾倒過來,閑詩連忙睜開了眼睛,一臉惱怒地瞪向他道,“謝謝你的熱心,但我不冷。”
“不冷呀。”花流雲壞壞一笑,“那就是太熱?”
閑詩不耐煩道,“廢話。”
“太熱還不簡單,為夫幫你把衣裳脫去一件,那就涼快了。”
眼見著這個沒正經的男人一雙爪子緩緩就要伸過來,閑詩一齊重重地拍掉,“別開玩笑了。”
花流雲的眸光一轉,落在閑詩放在一旁的包袱上,問,“從孃家帶來什麼好東西,給我瞧瞧?”
閑詩順著他的眸光看去,一顆心猛地一震,心跳跟著加速,就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女人家的體己衣裳你也要看,害不害臊?”
罵完閑詩的臉卻立即紅了。
她臉紅自然是因為撒了謊,但卻並不認為自己會被花流雲就此看穿,因為當一個男人想看一個女人的貼身衣物時,女人能不害羞臉紅麼?
“我花家還會缺你幾件體己衣裳?莫非奶孃沒給你準備充足?”花流雲似乎有些不解。
閑詩連忙圓謊,“穿習慣的才是最舒服的。”
突然之間,閑詩感覺自己的心有些負疚,在嫁人之前,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或者擅長撒謊的人,可如今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面對這個她自己選擇的男人,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撒謊?
難道是因為他對自己不好,是以她才撒謊麼?
說他對自己不好,可他的不好保全了她一身清白與自由,說他對自己好,可他卻拋下她這個妻子在外面尋歡作樂,在她想要依靠他的時候千裡難尋。
如此說來,他算不上太不好,也算不上太好。
她也並不是因為他好或者不好而撒謊。
其實她心裡清楚,自己是為了其他男人而對他撒謊。
只是,那個她刻意隱藏的男人並非她紅杏出牆的物件,而是閑燕與她共同的恩人。
也許是她的朋友繁星盜,也許並不是。
她並沒有做對不起花流雲的事,只是避免他生氣而撒了謊,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麼好負疚的呢?
想通之後,閑詩渾身舒服不少,但還是希望,自己與花流雲這個名義上的夫君之間,將來能多謝坦誠,少些遮掩與欺瞞。
花流雲一雙桃花眸子興味十足地繼續盯著閑詩的包袱,似乎欲將包袱盯出一個窟窿出來。
閑詩愈發覺得這男人無:恥猥瑣,忍不住道,“你的臉皮可真厚,恐怕匕首都插不進去。”
“那是,為夫若是那麼容易被別人的匕首給插死,如何與你琴瑟和諧?”花流雲的眸光緩緩從包袱上收回,嘴上卻仍執著地問道,“裡頭除了衣裳,就沒其他好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