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這般沖動地嫁給花流雲,便是因為杜有,但此刻,彷彿只有這般胡說,才能讓杜有盡快離去。
杜有的神情頗為痛心疾首,嘶喊道,“詩兒,嫁給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閑詩不以為然地瞪著杜有,用眼神回答他:拜你所賜,即便我沒有好下場,今日也要嫁給他。
花流雲眯眼望著兩人之間暗湧的眸光交流,突地不耐煩道,“花家沒法歡迎這種不識抬舉之人造訪,把他請出去吧。”
家丁得令,立即強行將杜有帶離。
帶離的一路,杜有一直不甘心地嘶喊著,“詩兒——詩兒——”
雖然杜有的嘶喊聲在不斷地遠去、小去,但花流雲卻越聽越不舒坦,眉頭越蹙越深,繼而在閑詩耳邊輕道,“我突然覺得,你這名字取得真難聽。”
儼然不記得他當初聽見閑詩二字時,由衷地覺得有多舒坦動聽了。
閑詩詫異地望著他,實在沒法認同,雖然她這簡單的名字沒有好聽到雅俗共賞的地步,但也不至於難聽吧?
場面逐漸安靜下來,一切似已恢複正常,花父花母默默回歸原位,意味著婚禮可以繼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拜堂的過程沒甚特別,卻得到了賓客的鼓掌與喝彩,花流雲的臉上一直保持著邪邪的笑容,而閑詩的臉上雖然雲淡風輕,可心裡卻頗為沉重,十分憂傷。
她一直是個乖巧懂事的女兒,做事向來慎重,在爹孃強行將她許配給杜有之前,她從來都不曾想到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選擇這般荒謬的嫁人方式。
為了抗拒嫁給一個堅決不能嫁的男人,她竟賭上了自己的一生幸福。
此時此刻,除了祝願自己好運之外,她已毫無退路。
“送入洞房!”
司儀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未拖完,站立著的閑詩毫無防備地被花流雲打橫抱起,一張俏臉頓時驚羞到白紅交織。
不是第一次被他打橫抱起,但似乎他每次抱她,皆會讓她既無防備又心緒紊亂。
熱烈的鬨笑聲從賓客中陣陣襲來,閑詩的一顆心紛亂如麻地激烈跳動。
因為不愛花流雲,是以她覺得自己可以坦然面對一切,可是,一想到入洞房之後該做的事,她有一種臨陣脫逃的強烈沖動。
隨著花流雲輕快又沉穩的腳步不斷地邁進,她只能使勁地安慰自己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是夢裡被惡鬼壓床好了,又不是沒被壓過,壓著壓著就習以為常了……
可惜,安慰了無數遍一大堆,收效卻是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