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妹妹的幫助下,男孩被拖拽到岸邊。
緊接著,白衣女孩再次潛入水中,將另外一個黝黑男孩費力地拽出水面。
綠衣女孩輕輕地碰了碰兩個男孩冰冷的臉,哭著道,“姐姐,他們是不是都死了?”
白衣女孩沒有吭聲,顧不得渾身濕漉漉地滴著水,跪在地上一一去探兩人的鼻息。
“別哭,可能還有救。”
話落,白衣女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兩個男孩的臉上一一掠過,最後決定先救白皙男孩。
誰讓那個黝黑男孩方才對她吼那麼兇,眼神那麼冰冷呢?
她會救他,但得稍晚點救。
待白衣女孩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嘴對準白皙男孩的嘴唇時,綠衣女孩驚得捂住了嘴。
白衣女孩也不確定,自己能否用這種辦法將這兩個男孩救活,而她這驚世駭俗的救人辦法是從呂毅那兒看來,從來沒有嘗試過。
一番賣力的吹氣之後,白皙男孩有了些許反應,繼而吐出一大口水,劇烈地咳嗽起來。
綠衣女孩連忙在白皙男孩的胸口上輕輕拍打,白衣女孩則一鼓作氣地朝著黝黑男孩的嘴唇覆去。
誰知,女孩還未對著男孩的嘴裡吹氣,她的嘴唇卻猛地被男孩一口咬住。
女孩驚駭地瞪大了眼睛,可男孩的眼睛仍舊緊緊閉著,像是在夢魘中無知覺地咬她一般。
男孩齒上的力道不斷加大、加大,待女孩驚慌失措地想要逃開,柔嫩的嘴唇上已被火速咬開一道深深的血口。
這般快而猛的痛楚女孩從未領略過,還未來得及回神,男孩一雙冷眸猝然睜開的同時,一口又咬在了她的肩頭。
“啊——”綠衣女孩尖叫一聲,跪著膝蓋撲了過去。
只是,無論她如何用力地推搡著黝黑男孩,男孩的牙齒像是已經深入了姐姐的皮肉深處,兩人根本分扯不開。
待男孩猛地松開牙齒之後,又無情地將女孩推倒在地,冷颼颼地諷刺道,“這麼小就知道輕薄男人,長大了還了得?禍害!”
白衣女孩沉浸在嘴上與肩膀上的劇烈痛楚之中,一時間彷彿沒聽見他的話,仍處於呆滯之中沒有回神。
綠衣女孩望著姐姐肩膀上被連帶咬破的衣衫,眼眶含淚,氣憤地吼道,“狼心狗肺的壞東西,誰稀罕輕薄你?姐姐明明是想救你,救你!早知道你這麼壞,讓你淹死算了!”
白衣女孩舔了舔正在流血的唇瓣,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不屑再看地上的兩個男孩一眼,牽住妹妹的手,只冷冷地說了一句,“救狗反被狗咬,算我倒黴,我們走。”
“喂,我沒咬你,犯不著連我也一起罵了吧?”
身後,響起了白皙男孩喊冤的聲音。
但姐妹倆默契地誰也沒有回頭,也沒有止步,緊緊地手牽著手離開。
姐姐那挺直、倔強、濕漉、瘦削的背影,深深地留在了兩個男孩的心中,一輩子都沒有消失過。
找到原先爹指定的半山腰繼續等候,幾個時辰之後,她們的爹歡歡喜喜地出現,領著她們回家。
從此之後,姐妹倆誰也沒有提過那天的事,像是統統忘記了一般。
妹妹不知道,在姐姐心情不好的時候,經常會做同一個噩夢,夢裡,那個面板黝黑、眼神冷冽、口氣惡毒的男孩,瞬間會幻化成豺狼,將她啃得體無完膚。
每當從噩夢中醒來,姐姐都很是後悔,後悔當時沒有以牙還牙。
不過,她暗暗發誓,若有朝一日再見那個男孩,她定然要補上兩口報仇雪恨。
只是,待歲月流逝,她與他全都長大,誰還認得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