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要說了。我們倆話不投機。
不管你愛不愛聽,你不要老呆在家裡,快快出去工作賺錢才是。
雨兒吃好飯後,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靜靜想著自己的未來: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兒不能總龜在房中,確實也不像話。不過也不是依伢說的那樣,其實喜歡文學不僅沒有錯而且是人生非常好的值得祖祖輩輩世世代代永恆提倡的愛好。人不讀書,只知道錢,那是非常俗氣的,沒有文學的人生是空虛的,是一個只知道吃喝拉撒的行屍走肉。現實離不開錢,但錢不是萬萬能的。金山銀山,人死後什麼都帶不走。而文學著作卻可以萬萬年的存在。無論從事任何行業,腹有詩書氣自華。但是依伢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麼大男子應該自己會養活自己,只有先養活自己才可以從容自若欣賞自己喜愛的文學著作。包括現在自己的人生處在花開的季節也需要努力養活自己才有資格尋覓人生的伴侶。
第二天雨兒趁車穿越膽顫的過山隧道來到熊山縣城找運兒哥謀工作吃口飯。
近期運兒由於公事去了天都出差,剛剛回來。機關那些與運兒哥講得來的官哥兒今日正擺宴席給運兒接風洗塵,見到雨兒喜笑道:哥最近沒有來叫你吃飯,是出遠差了。今天正有飯局,跟哥一起赴宴去吧。
雨兒站著未回聲,也沒有往日開心笑容。運兒道:小雨,有什麼不舒心的事嗎?
見問,雨兒遂把自己辭職在家的事說了一遍。
運兒道:這都怪哥疏忽,不過今天正好飯局中咱們熊山縣安管部的首長馬大袍也來,他跟我走得很熟。等一下,我跟他說一聲就可以了。
這話聽得雨兒多日壓在心頭不爽的烏雲隨即飄散,於是運兒帶著雨兒一起乘機關專車來到熊山腳下密林處,山環水抱,綠樹成蔭,四周花香,一座名喚“仁盅瓏”酒店若隱若現,樂音悠揚,外觀並不軒昂壯麗的酒社彌漫著舒雅的氣息。過一道花障柵欄門,車停下走來一位穿著一身紅色豔服的保安把轎車門輕輕開啟,半鞠躬地說道:歡迎領導光臨仁盅瓏酒店,請下車。
雨兒運兒剛下車,又有一位身著白底青花瓷印花旗袍的女服務生上來領路。大家順著竹篾曲欄往深裡走,幽樂綿綿,行不多時有一岔口豎著一石雕指示牌,往東或往西。女服務生示意西拐繼續走,沿著遊廊蜿蜒起伏聽得水流的叮咚,忽然前面一座四腳竹木房擋住了。女服生說:到了,領導請進吧。
只見竹木屋門有一牌匾寫著金燦燦三個大字“鳳圍隨”,兩邊有一副對聯寫道:拋開人間無聊事,紅塵作伴妃子笑。
推木門而入,一股幽香撲面而來,屋裡裝飾得炫目耀眼,牆上掛著一副巨大的春宮美女圖,有一對詩寫道:人生苦短幾個秋,今日不醉不罷休。
地下鋪陳著打磨如鏡面一般光亮的石板,令人眼花繚亂。中間一紫檀木圓桌擺著各色新奇的果饌,香煙嫋嫋,東北角邊雁翅站著一排高低一致,穿著一色血牙蕾絲提花鏤空孔雀花紋倩裳,統一米色膠鞋,凹凸有致,高挑長發的十二個年輕白皙女子。西南角陳設著古箏,琵琶,二胡,笛簫,有八個著皎白色雪紡紗迷人可愛的女子正在奏樂,款按銀針,調笛撥調,合音悠悠,心醉神迷。
邁入室內,雨兒渾身不自在,自己穿著布鞋舊衣邋邋遢遢,像個十足的鄉下人,真個無地自容。
在坐的六個人起身拍手歡迎:就等運兄了,現在可以上酒了。
說音剛落,東北角走來八個女子站在圓桌八把椅子邊上伺候酒菜,另外四個走出叫酒送菜。
雨兒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人坐著心卻一直懸在空中。剛要動手拿餐具擦碗,身邊女子馬上俯身輕輕說道:小爺,這些活由我來,你坐著即可。
運兒忙向大家介紹:這是我堂弟小雨,謝謝兄弟們關照。
熊縣長笑道:我們早見過面的,那次你祖母葬禮上,就是第一次見面。
這一說,雨兒那顆漂浮不定的心終於沉澱下來,不那麼慌張。
熊縣長繼續說道:這次運兄遠差歸來勞頓幸苦,今天定要痛痛快快醉個方休。
說完,馬大袍道:美女們快來斟酒。每一杯都倒滿,不許徇私舞弊。
東瓶鎮來的宣傳部長連忙眯著眼笑道:哪個美女敢作弊,就叫她代喝十杯。
大家聊的都是山川五嶽,美食佳餚,靚女芳妹。在幽雅奏曲中,款斟慢飲,後漸漸興濃,推杯換盞。酒過三巡雨兒已醉意飄飄,肚子裡的烈醇催得全身火燒火燎,先是顧著運兒哥的面子,勉強撐著,後開始難受,多坐一分鐘就是受罪一天,心下早就想逃席。知道今天是來灌酒的打死也不來了。
運兒哥叫雨兒快快給各位官哥敬酒打通關,雨兒一百分的不樂意,又推卻不了,只得起身沿著熊縣長開始逐個敬去,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客套官話,只求快些敬完通關,一桌下來後,既不覺得難受,也辨不清方向。只知道一直站在自己身後伺候的女子用手攙扶著自己的身子踉踉蹌蹌回到座位上,腮紅耳赤,餳眼腦昏。每動一下都有身後女子在扶持著。實在是醉得堅持不住,把頭靠在女子胸前,睜眼一看女子胸脯雪白,裡頭又像沒有穿東西,又看不清楚。再擠眼定睛還是若有若無,也許真的太累了,趴著垂頭,光亮的地板倒映著女子下身好似也沒有遮衣褲。頭越來越痛,眼睛也睜不開了。伏案閉眼養神。
不一會兒,只聽見運兒哥再喚雨兒道:馬首長已經答應,等下你一起跟馬首長上班去。
雨兒強站起來謝道:謝謝運兒哥,謝謝熊縣長,謝謝馬首長,謝謝各位官哥兒。
這時雨兒見運兒哥正在斜傾著臉給熊縣長斟酒媚語。之前總感覺運兒哥從來都很瀟灑剛正,今天這一幕十足的奴顏媚骨完全顛覆了心中的形象。雨兒頓時明白運兒哥是這樣坐上官位的。這種嚴重有損人格尊嚴,低聲下氣搖尾巴的活法,雨兒十分反感甚至覺得惡心。
雨兒趁桌上飛觥交錯忙亂之際溜了出來。那女子追了出來。在自然光下,那女子美得秀色可餐,十分動人心魄。然而,雨兒天生就厭惡這等不知廉恥的男男女女。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外搖搖晃晃走去。那女子上來攙扶,雨兒不肯讓手。
遂女子含淚說道:小爺,你嫌棄我髒嗎?
雨兒聽後駐腳,未轉身,未響聲。
那女子道:我們到“仁盅瓏”酒店來都是經過“琴棋書畫”道道競爭,層層篩選,才能進來工作的。隨隨便便是進不了的。那個熊縣長就是我的靠山,你要什麼需要我幫助的盡管說來。
雨兒道:我們無親無戚無交情,憑什麼要幫助我。
女子道:我叫泰湖菟,以前是模特,家裡爹孃兄弟都以我為榮。我覺得我們之間很面善,是有緣人。
雨兒聽得泰湖菟聲音柔慈,遂轉過身來,只見泰湖菟美如尤物,世間罕有。在日光下可以清晰見得泰湖菟只披蕾絲紗,其餘沒有穿任何衣物。
雨兒立馬扭頭走人。
泰湖菟喊道:小爺,你跑什麼呀?
雨兒懟道:那是你家人只知你工作單位名氣大,卻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泰湖菟接聲道:知道的,他們都知道的,沒有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