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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的窗面朝著秦淮河,遠遠望去可見畫舫遊走,柳岸鶯啼,奼紫嫣紅映照碧水藍天,好似一副綿延的畫卷。
雅間內檀香微燻,絲羅幔帳被風吹得翩翩起舞,座中幾位士子正品茗論政,一扇竹影屏風後,玉殷略施淡妝正彈著《高山古曲》,曲聲恬淡清新。
“幾日前聖上封楊大人為左僉都禦使,可見對楊大人多麼重視啊。”玄衣士子感嘆道,“楊大人一向看重咱們東林學子,日後咱們中了進士,可謂前途無量。”
另一士子皺眉道:“瞧你想得真美!我倒是覺得,聖上還是不夠信任楊大人。”
“這話怎麼說?”
“你想想,楊大人當年力挽狂瀾,輔佐還是太子的聖上登基,嘔心瀝血,甚至把須發都熬白了,可謂至忠。但聖上一面升楊大人,一面又扶持宦官,先是把東廠交給了魏忠賢,又是自己天天沉迷木工,讓魏忠賢秉筆批奏摺,可楊大人向來都反對宦官參政的,這目的不是很明顯嗎?”
“這……這魏忠賢著實讓人頭疼,若他只是掌個東廠,也就罷了。可他偏偏跟聖上的乳母糾纏不清,聖上事事由著客氏,也自然事事由著他。”
“東廠的人,不好惹啊。”
“還有更甚的呢。這魏老頭如今權重勢大,搞得朝中後廷烏煙瘴氣,一群小人為了巴結他,居然喚他‘九千歲’,他還欣然接受了。”
士子拍案怒道:“豈有此理!這些小人!小人!居然對閹豎阿諛奉承,簡直有辱我大明朝野的清明!”
“唉,每當聽到這種訊息,在下便寢食難安,怕就怕這些人這樣折骨損節,敗壞的不僅是士人之風,更是我大明國運啊!”另一士子咬牙憤懣道,“可笑的是,朝中有名有姓的人居然趨之若鶩地向魏忠賢獻媚,爭相當閹豎的幹兒子。你們猜猜有誰?”
眾人冷哼一聲,聽那人道來:“工部尚書崔呈秀懂吧?你們是沒有見過那殷勤樣兒,恨不得給閹豎當馬墩子呢!”
“豈有此理!”
“還有兵部尚書田吉,長得像個壯碩的漢子,獻媚起來讓人看了都惡心。”
“嗚呼哀哉!我大明早晚會毀在這些小人手裡的!”
“還有刑部侍郎周應秋!這個更可惡啊!用豬蹄去討好閹豎的從子!”
“豎子也!辱沒風氣之豎子也!”
“錦衣衛指揮使許顯純,聽說過吧?豎子也,原以為他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一到閹豎跟前腿比誰都軟。你們想象的到嗎?一個穿著麒麟服提著繡春刀的人管佝僂猥瑣的閹豎叫‘義父’的場景。”士子先是義憤填膺地說著,說到這兒一桌人不由得笑了。
屏風後的音陡然一劃,弦生生崩斷了,像是誰慘叫了一聲。
玄衣士子連忙問道:“姑娘,怎麼了?”
半晌無人回應,一桌士子正疑惑,見玉殷左手提著琵琶,右手指尖正淌著血,淚水把妝都沖洗花了,一臉頹然幽幽繞過屏風,朝雅間外頭走去。
“姑娘!”玄衣士子疑惑地喚了一聲,無人回應。
外頭經過的月娘連忙進來,笑得明媚:“各位稍安勿躁,只是琴絃斷了,換一根再來便是。要不,月娘再幫各位另找一個?”
士子揮揮袖子:“不了,我等也該告辭了。”
月娘挽留道:“這就走了?行,得了空,再光臨玉宇瓊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