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深邃的黑暗,雖然看不見東西,卻能聽見黑暗的後面有呼吸聲。
像是知道顧淮舟想問什麼,應呈風抑揚頓挫地說:“有個不好的訊息告訴你。”
“距離七個小時,只剩下兩個小時了。”
“淮舟,你說這一次,黎熹小朋友還能順利找到你嗎?”
顧淮舟的答案不變:“能。”
“你的自信來自哪裡?”
“是愛情?”
“還是那個叫做‘羈絆’的東西?”
顧淮舟無視應呈風的諷刺,他說:“就像你擅長設定遊戲規則一樣,黎熹擅長破解你的遊戲。”
“你們都是遊戲高手。”
“我相信這一次,黎熹也能破解你的謎底。”
聞言,應呈風倒是愉悅地輕笑起來。“你說得沒錯,黎熹的確很聰明,令人著迷。”
應呈風感嘆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13年前的小黎熹。”
“一個剛經歷喪父之痛,又被謝家人欺負的小姑娘,被丟到荒涼無人的叢林中。”
“在食物短缺,野獸頻出,又精神高度疲憊的情況下,她竟然還能保持理智,還能解開我的謎底,從那片亂葬崗中精準地找出掩埋你的墳堆,徒手將你刨出來...”
回憶起那一幕,應呈風控制不住地勾唇笑了起來,他說:“那是我這輩子最激動的時候。”
“因為我發現了寶藏。”
聽到‘寶藏’這個形容詞,顧淮舟心裡一顫。
一個從不曾有過的念頭從顧淮舟心裡誕生,“你喜歡黎熹?”
“不是喜歡。”
“是喜愛,是珍視。”應呈風從不掩飾他對黎熹的喜愛,他說:“你以前笑我是個萬年單身漢,不懂情愛。”
“那是你錯了。”
“很多年前,我就開始為一個女孩兒心動了。”
聞言,顧淮舟心裡無比噁心,他破口大罵:“她那時候才10歲!”
“噓。”應呈風將手指按在顧淮舟唇上,他糾正顧淮舟:“別把我對黎熹的感情想得那麼膚淺。”
“這世界上的情情愛愛分許多種,所謂一見鍾情是最膚淺的男歡女愛。”
“而我是一個沒有男女情慾的人。”
應呈風是一名純粹的智性戀,而黎熹就是最令他靈魂著迷的物件。
“你都不知道,這些年我看著她一步步長大,是多麼愉悅的一種過程。”
“可你偏偏又一次出現在了她的生活中,還得到了她全部的愛。”
顧淮舟擰眉,他說:“你病得不輕。”
“我知道我病了。”應呈風說:“從應如安找到我,將我秘密接回應家,抹殺掉陳風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病了。”
“但真正讓我病重無藥可醫,是得知陳姐姐跟陳爺爺去世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