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熹的自言自語落到柳皇的耳朵裡,令他怒火中燒,“別說了!”
柳皇不忍心再聽下去。
“沒看出來啊,你對周祺用盡下流卑鄙手段,也會心疼你的姐姐。你對周祺的所作所為,跟那群綁匪對你姐姐的所作所為有什麼區別?”
“你們姐弟不愧是同一個子宮裡誕生的混賬東西。”
柳皇臉黑得像是鍋底,一時間無話可說。
黎熹忍不住譏笑,“柳宜自作聰明,以為一切都可控,卻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木已成舟,她在綁架中失去了最寶貴的清譽,被顧淮安拋棄已成定局。”
“開弓沒有回頭箭,柳宜只能打碎了牙齒混下吞,忍下這份屈辱”
“同時,柳宜也懂男人的心思,她清楚顧淮安心中對她有愧。她便將所有髒水都往陳澄身上潑,坐等顧淮安幫她處理陳澄。”
話鋒一轉,黎熹語氣譏諷地說:“畢竟心愛的女子被一群三教九流給碰了,還拍下了那種恥辱的影片。無論顧淮安還愛不愛柳宜,他都不能再娶柳宜了。”
“顧淮安心裡憋屈,他沒法對身為受害者的戀人發洩怒火。那麼,承受他這份滔天怒火的人,就只能是那群綁匪,以及被構陷為罪魁禍首的陳澄。”
“柳皇,我分析得可對?”
柳皇看黎熹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大神探,崇拜又忌憚。
褚旭也是一臉欽佩,“黎小姐,你是怎麼猜到這些細節的?”
黎熹反過來問褚旭:“這不是很容易就能推測出來的真相嗎?”
容易嗎?
可褚旭在聽到柳皇的供詞時,就無法在頃刻間準確猜中所有經過。
顧淮舟輕聲笑了笑,“熹熹真是聰明。”
黎熹沒心思跟顧淮舟調情,她直勾勾地盯著柳皇,問他:“我猜得對不對?”
“...是。”
柳皇臉紅脖子粗地低吼:“是顧淮安自己愚蠢,我姐姐又沒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殺人,是他自己要對陳澄父女趕盡殺絕!”
“怪誰啊?”
“他做事太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才遭到滅門報復...”
這話說出口,柳皇才驚覺自己說錯了。
他瞳孔驚恐地縮了縮,下意識想要咬斷石頭。
但褚旭早有所準備,迅速卸了柳皇的下巴阻止了他的自殘。
柳皇疼得面容扭曲。
但他的眼裡,比疼痛更扭曲的是恐懼。
他的心裡在恐懼什麼呢?
顧淮舟起身走到柳皇面前,他彎腰捏著柳皇胖乎乎的下巴,一字一頓地說:“這個時候,你的父母正在家裡安心睡覺吧。”
“柳皇,如果你敢咬舌自盡,明年的今日,就會是你們一家三口的忌日。”
“而你寧願死也要守護的秘密,仍然會被我追查得水落石出。”
“好好想想,到底是該自殘還是將你知情的內幕如實交代。”
顧淮舟說話時,聲調永遠平淡冷漠,所以不管是多溫柔的話落在柳皇耳朵裡都像是威脅。
柳皇被他威脅得更害怕了。
黎熹突然拉開顧淮舟,朝他搖頭:“你別嚇到他。”
顧淮舟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