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疼她吃東西都比平時慢,倒是跟綰娘一樣的速度了。
鄔老太太吃得慢並不影響她吧唧嘴,甚至吃著吃著還要呲咧一下,給疼的。
而綰娘吃飯就是慢條斯理優雅端莊,小嘴兒動著動著卻沒有聲音,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不但大郎三郎看得稀奇,連蔡氏和鄧氏都悄悄觀察,她們得出的結論是,做作!
她們都是就著碗沿,呼嚕一口粥,再嘎嘣一口餅,吃得又快又香。
而這女人半天啃不完一塊餅,嘴巴張不開似的一點一點的咬,還要用調羹勺一口粥來送,再來一小片菜葉子,嬌柔作態得很。
大郎想著這女人怎麼吃個飯都這麼撩人,做其他事的時候是不是也不同一般?
三郎想的是,這二嫂肯定不是村姑,瞧這斯文勁兒,嫁二哥可惜了。
這頓飯包括晚飯因鄔老太太舌頭受傷,意外的風平浪靜。
哪怕夜飯時綰娘只做了分放筷子的活,其他她都沒插上手,鄔老太太也沒有挑刺。
挑啥刺,老太太吃飯攪舌頭都疼,她恨不得閉著嘴不動,奈何肚子會餓,不得不吃。
鄧氏做的飯比平時還幹了些,菜是炒筍乾,煮豆子,全是要使勁嚼動的菜,鄔老太太瞪了她好幾眼。
這三兒媳婦,明明知道婆母舌頭咬著了,還不懂做些好嚼用的吃食,也是個沒長眼的。
新婚次夜的西偏房,安歇時兩人依然保持距離一臂之遠,有種無言的默契,井水不犯河水。
鄔二郎雖然還是有些侷促,但不會像昨夜那樣僵得發抖。
這是一張分了地盤的床,女內男外。
綰娘睡著前小聲的咕嘟了句“你娘要是不刻意為難人,也不是不能相處。”
老者不慈,她難尊敬,老者慈,她還是可以做個乖兒媳的。
這話讓鄔二郎不知道要怎麼回應,二十年來,不管他做好做孬,他娘都沒好臉對他,非打即罵。
怎麼可能改變?
不要抱幻想,因為最終都會落空。
他定定的看著黑暗中的床帳頂說“村裡的人都說她霸道兇蠻。”
所以不要因為她傷到舌頭不說話,就以為她改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