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剛好將盡不盡,鄔二郎翻了個身,迅速對看過來的綰娘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紅燭一滅,他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黑暗中無聲無息的貼近了視窗。
片刻後,他遊走貼到門邊,悄悄開啟門閃身出去。
躺在被窩裡的綰娘一動也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她極為不安的豎起耳朵,卻聽不到什麼動靜。
突然間,就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窗外傳來啊的一聲哀嚎,然後就是幾聲沉悶的聲響。
好像是有人在被打,被打的人似乎再不敢發出聲音,只嗚嗚幾聲腳步慌亂的跑遠了。
綰娘縮在被窩裡抓著被子蓋到只露出一雙眼睛,現在輪到她在發抖。
她已經明白,剛才窗外有人!
一牆之隔,竟然會有人蹲在那裡,聽著他們房裡的動靜,太可怕了!
太不要臉了!
鄔二郎很快回到房間關好了門,又馬上把木窗的活動格柵拉嚴實。
出了這檔子事兒,不用問鄔二郎都知道床上的綰娘在害怕。
摸黑上了床,躺好後他才說“人被我打跑了,傷得不輕,應該不敢再來。”
這樣的安慰多少起了點作用,綰娘吞了吞口水,把被子壓低了些,顫聲問道“怎麼會有這種人,有沒有看清是誰?”
兩人在黑暗中都睜著眼睛,聽到她聲音發顫,鄔二郎猶豫了一下,沒有隱瞞“是個慣犯。”
綰娘“呃……”
慣犯那不就是,以後還有可能做這等齷齪事?
想想就可怕,綰娘怒斥道:“無恥之徒。”
“嗯,他不要臉的。”
鄔阿貴在雞鳴村甚至周邊別的村,不知道蹲了多少人家的窗邊牆角,被抓過被打過,屢教不改。
早就臭名在外。
但鄔阿貴沒想到他今晚蹲鄔二郎的窗也會被打。
他看著時辰摸來到鄔家西偏房的窗外,還沒貓穩片刻,就被突然出現的鄔二郎用木棍揍了一頓。
跌跌撞撞的跑遠,發現小腿和後背疼得要命,氣得狠聲暗罵“鄔二郎這個廢物,竟然敢下手這麼狠,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他。”
他卻不知,鄔二郎雖然在自個家逆來順受,可外頭的人若是欺上他,他可不會手軟。
鄔阿貴以為他在家經常被打,就是個窩囊怕事任人欺負的懦夫,虧吃大了。
就他那腎虛的身體,跟鄔二郎那天天勞作肌肉結實的對打,三兩下廢掉他都不是難事。
鄔家西偏房跑來個賊子聽牆角,被打跑了也沒驚動正屋裡的人,也許驚動了,但沒人在意。
都在睡覺。
西偏房裡的兩個新人,卻被這事兒弄得三更天還沒入睡。
綰娘因為害怕,還有不習慣與人同床共眠,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
身邊的人轉來轉去,讓鄔二郎也沒法安歇。
他只好爬起來扛了凳子坐到窗邊,讓綰娘知道,他守著,窗外有什麼都不用怕。
綰娘知道窗邊有人守著,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安心的閤眼睡了過去。
等夜深人睡熟,鄔二郎才輕手輕腳的上了床,離綰娘一臂之遠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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