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霸居然謙遜起來:“班門弄斧,見笑,見笑。”
兩個胸很挺,腿很長,笑起來很甜的女孩子,過來攙住玉老爺,和趙天霸一道,緩步進了山莊。進去之後,玉金銀才發覺這個莊子跟如夢山莊全然不同。如夢山莊是小橋流水的情趣,清雅秀麗。而這座莊子,卻是雕樑畫棟、富麗堂皇,隱隱透出霸者之氣。
玉老爺笑道:“趙青袍,人老雄心在,好一座王霸之莊。”
趙天霸嘆了口氣,道:“莊子雖好,可惜不是趙某的。”
玉金銀略感詫異:“那麼是誰的呢?可否請主人一見?”
“等一會你就見到了。”
玉金銀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好像是說向陽想見我。難不成向陽是這座莊子的主人?”
趙天霸詭密地一笑:“現在雖然還不是,不久之後就很難說了。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你,她現在已經是了。”
玉金銀皺皺眉頭:“我怎麼聽不大明白?”
“你馬上就會明白了。簡單地說,如果這座莊子的主人娶了向陽為妻,向陽豈不是馬上就成了主人?”
玉金銀冷冷道:“你什麼時候改行做媒婆了?”
“媒婆是不敢當的。只不過教主有令,不敢不從而已。”
“教主?”玉金銀陡地立住腳步,一貫漫不經心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一些驚異。
“是啊。”趙天霸咯咯地笑著,“魔教的教主與‘五毒教’的聖女,身份倒也般配。”
玉金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笑道:“我明白了。”
“你當然明白。以你玉老爺的精明,應當早就明白了。”
趙天霸大老遠跑到向家鎮去,絕不是閑得無聊陪他玩遊戲開心。當然他也推測可能是“源記”託趙天霸出面的,但如果是那樣的話,有兩個疑點他一直沒有想清楚。
僅僅只是接受“源記”的委託,趙天霸不必冒這樣的風險。無論“源記”給多少好處,趙天霸都可以以別的方式去獲得,絕對比從他玉金銀身上獲得要保險得多。就好像普通的好處,絕不足以打動他去對付趙天霸是同樣的道理。
如果不是“源記”,又是什麼人或者什麼組織要出動到趙天霸這樣的絕頂高手來對付他呢?
現在他清楚了。
“魔教”!
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一段時間以來,江湖傳言紛紛,說是銷聲匿跡了二十年的魔教頗有死灰複燃的跡象。這對於大多數江湖人,特別是勢力龐大的幫派來說,自然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訊息。這將導致江湖格局的改變,引起現有勢力與利益的重新劃分。一個新幫派的興起,總是以老幫派的沒落為代價的。
何況“魔教”這兩個字,實在有驚心動魄的威懾力,數十年前,許多江湖人只要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禁不住渾身發抖。
要論目前江湖上實力最厚,潛力最大的幫派,“源記”和“天道堂”都絕對可排名在前五名之內。魔教要東山再起,當然也很希望看到他們兩敗俱傷。所以當“源記”閻四爺去找趙天霸的時候,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
自然,那時閻四爺一點也不知道,這個縱橫江湖數十年,威名震動天下的趙老先生,竟是魔教的重要人物。
玉老爺道:“貴教曾經盛極一時,卻在全盛時期突然銷聲匿跡,至今江湖上還有許多大相徑庭的傳聞。”
“那些傳聞,多半不實。”趙天霸嘆了口氣道,“其實主要是我們教內出了些問題。”
玉金銀道:“願聞其詳。”
趙天霸道:“一言難盡。最主要的是,當年老教主避世之後,新教主年齡太小,大夥有些人心浮動。這些年來吵吵嚷嚷的,各不相讓,所以江湖上其它事情理得就比較少了。”
“事過這麼多年,想來貴教的新教主也已經長大成人,大夥也就人心安定,不再吵吵嚷嚷,所以靜極思動了?”
趙天霸笑了一下,道:“長大是長大了,是否已經成人,卻也難說。”
“既已長大,必定成人。”
趙天霸連連搖頭:“難說,難說。”見玉金銀滿頭霧水的樣子,又道:“反正你很快就見到他了,究竟如何,你自己看吧。”
玉金銀笑道:“說得是。”
玉金銀雖然見多識廣,卻不免仍然有一些好奇心,一路上在心裡想象著這個年輕教主的諸般模樣。但一見之下,卻再也想不到,多少年來令無數江湖人士聞風喪膽的魔教教主,居然是這樣一個人。
玉金銀見到的,整個就是一個酒色無度的紈絝子弟。
玉金銀和趙天霸所處的位置,離一座巨大的廳堂約莫有五六丈遠,在一處假山之後。這個位置是趙天霸選的,選得非常有技巧。大廳中的情況,他們一覽無餘,而裡面的人,卻很難發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