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羊笙沒有因為最後沒有得知駱八荒的乾兒子是誰而遺憾。
因為他已經猜到了。
而且就算最後聽到了那個名字,也沒有意義了,因為樂羊笙知道,那個人已經死了。
“原來如此……”
嘆息一聲,樂羊笙將駱八荒的屍體橫放在那張冷硬簡陋的床上,然後對著那張床深深鞠了一躬。
“叔叔一路走好。”
說完這句話樂羊笙轉身走出了,輕輕帶上那扇漆黑厚重地鐵門。
很少有人知道,其實駱八荒是樂羊笙他父皇的結拜兄弟。
殘害自己的結拜兄弟,這件事就連樂羊笙也覺得心寒齒冷。
走出駱八荒的牢房,樂羊笙的腳步在原地停留了剎那。
在駱八荒的牢房對面還有一間牢房,關押著一個極其特殊的人。
嘆息一聲樂羊笙準備邁步離開。
“陛下,是您嗎?”一個嬌柔的聲音從牢房中傳來。
樂羊笙停下了腳步,隔著牢房的厚重鐵門問道:“是我,你還好嗎?”
牢房裡先是傳來了一陣笑聲,緊接著裡面的人說道:“我很好,這裡雖然昏暗,但至少是完全屬於我的。”
“陛下,臣妾對不起您。”
樂羊笙的鬍鬚抖動了兩下說:“下輩子做個普通人吧,若是有的選,離這皇權遠一些。”
“謝陛下。”
樂羊笙剛剛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麼,掙扎了良久才道:“有件事……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我們……我們的女兒被樂羊策害了……”
牢房裡沒有傳出一絲聲音。
樂羊笙又深吸了一口氣說:“若是到下面見到那孩子,替我和她說,就說爹爹對不起她。”
良久之後,牢房裡傳來了聲音:“是,陛下,臣妾遵命,我會帶著她好好生活。”
樂羊笙微微皺眉,然後說:“下面的事誰又說得清呢,保重吧。”
然後樂羊笙終於邁步離去。
這一天的天樂城格外不平靜,大婚當日的鮮血彷彿還沒有乾涸,空氣裡瀰漫著血腥的氣息。
刑場之上,幾十名劊子手正在擦拭著自己的刀。
刀光反射著他們麻木的臉。
這些人將魂都附在了刀上,看盡了生生死死,每一縷魂魄中都帶著嘆息。
磨利了刀頭卻也磨鈍了心頭。
在刑場遠處有一間酒樓,酒樓很高,足有五層,身在五層之上可以俯視整座刑場。
此刻整座酒樓都被隔離起來。
五層的視窗處坐著幾個人,樂羊璟坐在窗戶邊,身邊是竹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