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一口氣,憐妃注視著穆蕭蕭的眼睛道:“王爺之所以讓我進宮做了妃子,其實是讓我……”
停頓了一下,憐妃才接著說道:“讓我做那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讓我做那擾亂朝綱的千古罪人!”
穆蕭蕭震驚地捂住了嘴,雖然她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當這個駭人聽聞的事實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陳惜命也是深深皺起了眉頭,目光不由得望向了愛憐宮外。
那個方向是秦國使臣的方向,那個陳惜命從屍山血海中救出來的女孩,那個身世悽苦的春雪,她要做的不正是這所謂的紅顏禍水嗎?
憐妃接著道:“一旦陛下被我所惑,而荒廢政績,那麼王爺一脈便可以藉機發難,甚至推翻陛下一脈的皇權。”
穆蕭蕭心中震驚,這簡直是驚天陰謀!
而且是一場耗費時間的圖謀!
這也確實是足以引來殺身之禍的秘密。
陳惜命不解地問:“難道他們不是想讓你的皇子繼位從而謀劃皇位?”
憐妃苦笑一聲道:“將軍是知道的,陛下的身子有隱疾,王府又怎麼會將希望寄託在我為陛下生皇子這件事身上呢?”
穆蕭蕭眼神變得怪異起來,看了陳惜命一眼。
陳惜命無所顧忌,問道:“所以你懷的龍種不是皇帝的?”
憐妃立刻擺手道:“不不不,這一點我能保證,在生下孩子之前,我確實只和陛下……”
“我生下的孩子確實是陛下的!這一點別說是我,就連王府也沒想到!”
任誰都想不到,這久病的樂羊皇帝竟然枯木逢春。
如此看來樂羊璟關於憐妃孩子血脈的猜測便是錯的了,皇帝陛下也不是因為發現了孩子不是他的,而被施了巫術。
說到這裡,憐妃低下了頭道:“雖然之前我未曾做過對不起陛下的事,可是這之後陛下昏迷的時候,樂羊權經常進宮找我……”
憐妃欲言又止,兩行眼淚自眼角滑落。
關於這件事,穆蕭蕭與陳惜命是知曉的,畢竟他們就真真切切地撞到過。
穆蕭蕭問道:“因此王府想借著皇子上位逐漸圖謀皇權?”
憐妃輕輕點頭。
陳惜命不解地問道:“既然如此,你母憑子貴,自然更加得勢,皇帝也會更寵愛你,你大可以將王府供出來,為何還要受王府牽制啊?”
“還是說,你一心為了王府。”
憐妃聞言搖頭,恨聲說:“我恨不得王府被大火燒光!他們毀了我一輩子,我恨他們!”
陳惜命冷聲道:“可是他們畢竟救了你的命,要不是王府,你恐怕現在還在青樓中吧?”
憐妃慘然一笑道:“將軍,您覺得我現在和青樓女子有什麼區別呢?我在樂羊權面前連最起碼的尊嚴都做不到。”
“而且我只所以恨他們,是因為有一次我無意間聽到,當初那個打死我孃親的客人就是那個人面獸心的永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