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十日之期還餘五日。
這些天整個昊京城似乎都掩藏在陰霾之下。
血腥殺戮成為了昊京城的主旋律。
那座佇立於昊京城不知多少年的大將軍府邸儼然已經成為了昊京城的禁地。
那一夜的屠殺震驚了整個秦國,一夜之間,孟家往昔的輝煌,過去的忠誠,多稱為了微不足道的塵埃。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這世界上雪中送炭者寥寥無幾,火上澆油者比比皆是。
孟家自倒臺那日起,不知有多少平時交好孟家的家族盡力撇清關係。
唯有那些孟家的親信還在四處奔走,希望可以為孟家爭取一線生機,而那些行了極端做法的武者盡數歸於了黃土。
孟琅作為昊京城第一紈絝公子哥,這平時在一起逗狗遛鳥的狐朋狗友自然不在少數。
可孟琅自進天牢那日起,卻沒有一個所謂的摯交好友敢於去看上孟琅一眼,哪怕是託人送進去一壺濁酒。
令人可笑又可嘆的是,常有幾個醉花澗的姑娘不時去天牢門口請求相見。
被拒絕之後免不了涕泣連連。
世人常常道貌岸然地念叨著風月無情,戲子無義,卻在真情大義之上輸得體無完膚。
這一天的夜裡,昊京城外的小樹林中,一個白衣男子騎在一匹如月下雄獅般的白馬之上,深深凝望著昊京城。
在路上耽擱了幾日後,陳惜命終於來到了這昊京城外。
輕輕拍了拍霜月的脖子,陳惜命說道:“老夥計,這次當真是闖龍潭虎穴,你怕嗎?”
霜月仰頭長嘶一聲。
陳惜命臉上露出了一絲決然道:“就知道你不怕,這次只有我們倆來,只有你在城外接應我了。”
翻身下馬,陳惜命摸了摸霜月的鬃毛說:“五日後,若我還沒出來,你便帶著這封信回陳留城找蕭蕭吧。”
一邊說著,陳惜命將一封信塞到了霜月的馬鞍之下。
霜月用大頭頂了頂陳惜命的胸口,巨大的眼眸中盡是不捨。
陳惜命輕笑一聲說:“別怕,這世界上能傷我的太少了……等著我回來!”
說完話陳惜命轉身向著樹林外走去,孤身一人,白衣如雪,長劍銀槍。
夜色下那白色的身影是如此的醒目,如此的孤傲。
“大哥,你的信我看了,對不起,有些事小弟辦不到……”
穆威曾經給陳惜命留下了一封信,信中的內容陳惜命已然猜到了大半,無非就是不讓陳惜命報仇之類的。
但是陳惜命萬萬沒想到的是,穆威在信中還將穆蕭蕭交給了陳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