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也是連忙道,“老太君,謝觀雖是大院弟子,可是他的母親是一個卑賤下人,從小又沒有開蒙,算不得謝家子弟。”
“此事全憑老太君做主!”
一個謝觀自然當不得袁夫人庇護,今日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謝鴻遠離朝堂多年,大齊朝中還是對其推崇有加,蘇相和三先生同樣如此看重。
當年謝靈在行伍之中,由謝鴻在家贍養老母,治家的那段日子,袁夫人每次想來都是對其有著忌憚。
謝老太君冷然道,“明日之後,原定將謝觀入贅到李家,將戶籍送到朝中戶部,謝觀不記錄在謝家,劃成平民賤籍。”
趙夫人眼中滿是疑惑與不甘:“老太君,為何不直接將謝觀逐出謝府,反而是讓他入贅?這豈不是便宜了他?”
袁夫人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深意:“妹妹,你也不必太過憂心。若是昨日之前,倒也無妨,直接將謝觀趕出謝家便是。可今日謝觀在群芳宴上出盡風頭,詩作驚豔四座,已是名聲在外。若是此時將他逐出謝家,只會讓人覺得我們謝家容不下人,落得個妒婦之名。”
趙夫人聞言,目光掃向四周,果然見不少人仍在低聲議論謝觀的詩作,眼中滿是讚歎。
她心中一沉,知道袁夫人所言非虛。若是此時將謝觀逐出謝家,不僅會壞了謝家的名聲,還可能引來更多的非議。
更何況,謝家也不可能將謝觀與三真一教勾結之事公之於眾。
畢竟,此事牽扯甚廣,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害了謝家。
大院和二院雖是紛爭不斷,卻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趙夫人一口銀牙幾乎咬碎,憤憤道:“他一個奸生子,憑什麼!人鳳勤學多年,每日讀書廢寢忘食,這世道怎麼如此不公平!”
袁夫人輕輕拍了拍趙夫人的手,語氣溫和卻帶著幾分安撫:“妹妹,你也彆著急。謝觀雖一時得意,但終究不過是個庶子,翻不起什麼大浪,再怎麼折騰,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
趙夫人聞言,臉色稍緩,但眼中依舊帶著幾分不甘:“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他一個卑賤之人,也能耀武揚威!”
袁夫人微微一笑,低聲道:“妹妹,此事急不得。謝觀如今風頭正盛,我們暫且忍一忍。待風頭過去,再慢慢收拾他也不遲。”
老太君眼簾低垂,手中鹿頭柺杖緊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切莫因一孽障,玷汙了謝家千年的門楣。”
趙夫人深吸一口氣,勉強平息胸中怒火,點頭應和:“老太君和姐姐言之有理,是我過於急躁了。”
袁夫人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抹得意,話語中帶著安撫之意:“妹妹寬心,待群芳宴過,謝觀入贅李家,自與謝家在無關係。李家那邊,我們已打點妥當,他們推遲婚期,拒不認門,讓謝觀淪為奇恥大辱。”
她稍頓,聲音愈發低沉,透出幾分寒意:“贅婿身份低微,既無科舉之權,亦無為官之能,待他離開謝家,自有手段對付他,讓他隨他那個母親下賤胚子的命。”
趙夫人聞此,臉色稍霽,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那便一切依姐姐安排。”
袁夫人臉上笑意越發明顯,彷彿重獲主母之尊榮。
隨著謝鴻被邀入書院,謝靈即將回京重獲爵位,她深感自己已重掌謝家大局。
至於一個謝觀的死活,誰有在乎了!
~
~
“六弟,群芳宴結束了,花魁名次已經出來了。”
二皇子陳豐在窗邊轉過身來,緩緩問道,“你支援的那位公孫娘子是前三之列,怎麼也沒見你高興?今日又是大賺了一大筆。”
六皇子陳霆並未立即回答。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群芳宴外的人馬,神情冷峻如冰。
神隱、屠魔司、懸鏡司,還有御林軍,這些平日裡極少同時出現的勢力,此刻卻將群芳宴圍得水洩不通。
燈火映照下,原本熱鬧的群芳宴氣氛壓抑。
陳霆露出一抹冷笑,他抬眼看向陳豐,聲音低沉而帶著譏諷:“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