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何其之大,不說北方有無邊際的草原,南方有深不可測的海灣,西方還有十萬大山。
一個人一生怎麼走的完?
只是老者衣裳寒酸,神情有些怯懦,只怕也是個歷經坎坷的苦命人吧
老人繼續道,“我啊,孤身一人,無牽無掛,走到哪裡,皆是自給自足,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老人說著說著,原本濃厚的外地口音竟漸漸變成了一口醇正的汴京地方音,語氣流暢自然,彷彿他本就是土生土長的汴京人。
婦人聽得一愣,臉上露出詫異之色。改變口音並非易事,尤其是從小養成、日積月累的發音習慣,更是難以輕易更改。
她心中暗想,這個老先生絕對不簡單,走南闖北絕對是老江湖。
舟子也卻打趣道,“老爺子,你可要悠著點了,這把年紀了。”
“省的了,省的了。”
“既然老爺子,你走過這麼多地方,你覺得天下之間,那個地方的風光最好,哪裡的姑娘最美?是不是咱們汴京?。”
“自然,自然,汴京天下首善之地,名不虛傳。”
“大齊的書院,是不是天下第一?”
“那當然。”
“咱們大齊的軍隊是不是天下無敵?”
“應該吧。”
“天下最強的國家是不是大齊?”
“厲害,厲害。”
舟子也不在逗這個容易說話的老先生。
老人倒是沒什麼脾氣,什麼事情都是點頭。
舟子見老先生脾氣,心生好感,笑著提醒道:“老先生,您在外面走南闖北,可不能總是這般好說話。總得有幾分脾氣,不然別人容易看輕了您。尤其是一些年輕人,可不像我們這一輩,講究尊老愛幼。”
“他們啊,最是不講武德。”
老人笑眯眯地點頭,“省的,省的。”
一旁的敦厚漢子也忍不住好奇,問道:“老先生,您這個時間來群芳宴,是做什麼呢?”
他半開玩笑地說,“莫非也是來看花魁娘子的?”
老人連忙擺了擺手,笑道:“這可不敢,我是來尋友的。有幾個朋友在汴京,遇到點麻煩事。我啊,在汴京還算有幾分面子,應該能幫上忙。”
舟子聞言,故意露出“驚訝”之色,提高聲音道:“老先生,您當年肯定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名聲在外吧?”
老人不由挺直了腰板,臉上帶著幾分自得。
“不敢當,不敢當。當年在汴京也是一人之下。”
“有幾個不成器的師弟罷了。”
敦厚漢子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老先生這話,倒是有幾分自吹自擂的意味。
什麼“一人之下,有幾個不成器的師弟”?
這話聽著就不太靠譜,當不得真!
他心裡明白,老人最喜歡講古,說說年輕時的往事。
至於其中幾分真、幾分假,就得看他喝了多少酒,興致有多高了。
婦人此時細細打量這位老先生,見他言行舉止,確實不像是那種揩油之輩,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歉意。
她見諒道:“剛剛是我誤會老人家了”
老人見婦人態度轉變,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擺手笑道:“無妨,無妨,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