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若能此次戰勝陸沉,那麼他何勝之名,必將在北風傳揚。
然而,周天成並未立即回應。
每次會議,何勝都會請戰,而最後的結果,也總是無疾而終。
畢竟,周天城以守城之將著稱,行事向來穩重。
拓拔術朝在一旁回應道:
“無論陸沉如何,他若拿不下原崇城,自會退兵。”
出奇的是,今日的何勝竟反駁道:
“齊王爺,若是明年陸沉還是在許州屯田,又是一年該當如何?我們不能一直這樣被動防守,必須主動出擊!”
“周帥,您可曾聽聞,乾元之兵是如何譏諷我軍的?北風病夫,怯於出城。”
武隆在宴城多次率軍出擊,與霍海交鋒,甚至兩度擊退燕北軍。
反觀原崇城,坐擁五十餘萬守軍,自六月以來,卻從未主動出城迎戰,此情此景,怎不令人心生鬱結?
此言一出,殿內年輕將領們的面色皆變得難堪,這確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乾元雖僅有八萬兵馬,卻屢次主動出擊,屢有勝績。
其中,一年輕將領忍不住出聲道:“陸沉於終南山修道多年,或許早已忘卻行兵佈陣之法。觀這六月以來,燕北軍行軍散漫,陸沉決策多有失誤。”
“我軍是否將陸沉看得太過可怕了?”
何勝亦開口,言辭犀利:“末將觀陸沉用兵,實乃欺世盜名之徒。”
此言一出,年輕將領中多有附和,神色暢快。
然而,那些年老的將領,面色卻顯露出不悅,他們曾親身經歷,被陸沉打得潰不成軍,倉皇北撤。
何勝之言,分明有含沙射影之意。
周天成其實並未被陸沉正面擊敗,而是前線早早崩潰,迫使他不得不面對強敵,最終選擇退守。
這一決策,實屬無奈之舉。
拓拔術朝同樣面色不悅,當年那場戰役,正是由他的皇兄拓拔術遺指揮,他亦身在其中。
若要追究責任,皇兄首當其衝。
然而,他並未發怒,因為何勝是周天成的心腹。
若他此時怪罪,以何勝的性情,鬧將起來,恐怕會激起更大的矛盾。
在當前外敵環伺的局勢下,內部切不可生亂。
拓拔術朝也是微微無奈。
當年皇兄大敗於陸沉,後雖兵變稱帝,卻也留下了諸多隱患,尤其是嫡系皆戰死,幾方面的原因,軍中威望大減。
話說回來!
皇兄啊,這麼多年了,面對陸沉,心中還是存有懼意。
否則,也不會讓周天成等將領在軍中勢力日盛。
拓拔術朝心中暗歎。
幸而,周天成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並未同意。
拓拔術朝贊同道:“只需固守此城,陸沉遲早會退。各位將軍也不必擔心功勞。”
“陸沉退走之日,便是各位封侯拜相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