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隨即回應,語氣中透露著幾分凝重:
“已查明,太倉現有八萬燕北軍嚴密把守,其餘則在許州操練,或忙於開墾荒田。”
“更甚者,據探子密報,每月皆有新軍增援太倉,近幾日來,守軍或已增至九萬之眾。”
拓拔術朝聞此,暗暗頷首。
秋收之後,農事漸閒,正是聚兵蓄勢之時。
太倉重鎮,糧草豐盈,本就當固守。此乃常理之舉。
九萬燕北軍屯駐太倉,若要攻打,非得二十萬大軍,方能克敵制勝。
且年關將至,太倉恐成燕北軍之要衝之地。
聚攏近二十萬燕北軍,若再行攻打,只怕難矣。
他眉頭一皺,今年燕北軍看來是不會退兵。
周永話鋒一轉,又帶來了一則新訊:
“近日,更有訊息從燕北軍中傳來,他們開始頻繁地組織會議,每十日便有一次,軍中各級都伯均需到場參加。會議之中,由那些經驗豐富的老軍士傳授行軍佈陣之道,最近的一次,更有陸沉親自登臺,講授《練兵紀要》。”
周天成聽到這個訊息,眼瞼微微一挑,抬起頭問道:
“周永,此訊息可否屬實?”
周永堅定地點了點頭:
“已經舉行了兩次,確認無誤,三日後又將有一次會議。”
周天成慢慢地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投向地圖之中。
太倉離原崇城並不遠,只有半日的陸程,這多虧許州地勢平坦,行軍迅速。
他心中暗自思量,伯長,也叫百夫長,乃是軍中的中層將領,是軍陣之中指揮下面兵卒的關鍵之人。
若是這群伯長以及之上的兵尉在會議期間都不在軍營,那麼誰來指揮大軍?
場中眾將皆是軍中驍勇之士,自然心領神會,明白這情報的重要性。
然而,如此重要的情報,怎麼會如此輕易地流出?
眾人心中不免生出疑惑。
周永似乎看穿了眾人的心思,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則訊息起初做得極為隱秘,我們安插在燕北軍中的探子都未能得知。後來,據說其中有人在會議中得到了陸沉的誇獎,喜不自勝,一時間軍中皆知。”
一位老將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陸沉在軍中名望甚隆,這點確實毋庸置疑。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軍心。”
周天成聽後,又問道:“宴城那邊情況如何?”
“一切照舊,”有人回答道,“霍海此人用兵老辣,已經將乾元之兵牢牢地定死在宴城,無法動彈。”
周天成沉吟片刻,心中暗自盤算。
用八萬之兵,牽制住二十萬燕北軍,這無疑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那麼,他們接下來要專心對付的,就是陸沉所率領的那二十萬陸家軍了。
何勝已按捺不住,站起身來慷慨陳詞:“周帥,何勝請纓,只需給我五萬精兵,我必能奪下太倉!”
太倉駐有九萬燕北軍,僅憑五萬兵馬,如何可能攻下?
眾人心中皆生此疑。
何勝一向傲氣凌人,當年陸家軍北上時,繞開周天城所守之城,何勝還曾上前挑釁,而陸沉卻未予理會。在何勝看來,名滿天下的陸沉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