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陸沉接近道觀。
在這群道士中,個頭最高的道士站了出來,他掃了一眼眾人,語氣中充滿了輕蔑:
“再看這位陸沉師叔祖,武學修為平平,膽子又小,連下山歷練的勇氣都沒有。”
聲音不大,卻足夠陸沉聽到。
他的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再次齊刷刷地投向了山棧道上的那道身影,期待他能有所反應。
然而,那道身影只是微微一頓,隨後便恢復了原狀,繼續一個人地行走在風雨中,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陸沉的身影在風雨中愈發顯得寂寥。
在漫天的風雨中下山去了。
“切,沒意思。”
看著陸沉離去的背影,高個道士嘟囔了一聲。
此刻,一位臉上點綴著點點雀斑的小道士走近,他身材稚嫩,是這群道士中最小的。
明年才會迎來及冠之年,正式踏入成年的行列。
天下大亂,他早早被家中安排,送入這山中避禍。
他輕聲道,語氣中透露出些許複雜情緒:
“那陸沉師叔祖,倒是勤勉得緊,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風雨無阻。我數次夜半醒來撒尿,都見他獨自練樁。“
高個子道士輕哼一聲,不以為意。
“勤勉又如何?天賦不足,便是再練,也難以有所成就。你可知,這世間修行,天賦二字,重於泰山。“
小道士凝視著陸沉的背影,心中卻泛起漣漪:
這樣的人,真的如他人所言,一事無成嗎?
沒過一會。
密雨已悄然轉為斜風細雨,絲絲涼意透過衣襟,輕輕沁入肌膚。
道觀之內,早功的時間已然結束,弟子們紛紛整理衣物,準備進入早課。
那道曾經上下奔走的身影,在眾人眼中,已從初時的矚目逐漸變得不再沒留意。
然而,無論外界的目光如何轉變,那道身影始終如一,堅定而執著。
他完成了登山的早功,動作逐漸放緩,最後靜靜地站在一處積雨水窪旁。
水面微微晃動,倒影出一張沉穩的少年面容,眼神明亮。
他走入半山腰間一處獨自的小屋。
小屋內的桌椅上靜靜躺著一封信件。
上面幾個字牽動著少年的心。
“父危,速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