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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祥二十年,初春。
終南山。
春雨如綢。
密密麻麻的雨腳,淅淅瀝瀝敲打在山腰的一處道觀的屋簷上。
雨水匯聚後順著瓦片,絲雨成線,穿空而落。
簷下一眾三真教的小道士們攏袖而立,目光愜意投向遠方,眼底頗有欣賞湖光山色對的慵懶。
道觀外,青山如黛。
今日春雨纏綿,小道士們得以免去晨起的早功之苦,不必再辛苦地登山下山。
他們的年紀差不多都是剛剛及冠。
到是悠閒。
雨勢漸大,雨珠如黃豆般砸在青石臺階上,濺起的水汽瀰漫在空氣中,他們紛紛避讓,生怕被那冰涼的水汽沾溼。
雖是初春,但山中仍帶著冬日的餘寒,夜晚仍需厚被禦寒。
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劃破了雨幕的靜謐。
“你們看,那不是陸沉師叔祖嗎?”
風雨交加,視線本就模糊,但有眼尖的小道士還是率先捕捉到了那一抹身影。
眾人紛紛順著聲音的指引望去。
只見山棧之上,一道身影在風雨中艱難地向下移動。
衣物已被雨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顯露出幾分狼狽。
然而,這樣的景象並未激起眾人的同情,反而引發了一陣竊竊私語和不滿的嘲諷。
“切!這麼大的雨還出來練,真是自討苦吃,就不怕山洪暴發嗎?”
“嘖嘖,裝模作樣罷了。”一個小道士輕蔑地搖頭,眼中滿是不屑。
“就是,不就是會巴結人嗎?有個有錢的爹,家裡有點背景,有什麼好得意的。”有人嫉妒地嘀咕著。
要知道,他們的師尊見了陸沉也得恭敬地叫聲師叔。
然而此刻,隨著陸羽的離開。
這些年輕的道士們卻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陸沉的不滿和嘲諷。
“一點天賦都沒有,學道五年了,怕是連我都打不過吧,哈哈。”
“說起陸羽師叔祖,那才是真正的英雄豪傑,帶領一眾師兄下山北上,若非去年我年紀尚幼,也定當一同前去。”
“就是,就是。”周圍的小道士們紛紛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