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誠莊嚴的神色在三教聖人羅福祥臉上顯現,“不要叫我老師,我們都是平等的,叫我老羅吧!我什麼教都信。”羅福祥不加思考,似乎經常回答此問題,可以對答如流,“你別奇怪,俗語雲,寧可信其有……”
“信個屁!”吳天右手邊突然發出一聲,李局長醒了。
李局長是個無神論者,平時最看不慣這些神神叨叨的家夥,指著就說,“你們這種人什麼都信,就是不信科學!寧願等著虛構的神仙來搭救,也不願自己動手想辦法!說你們懶吧?你們又起早貪黑,天不亮守在廟門外等燒頭柱香……”
這裡已經不是引鳳縣了,在引鳳縣,由他隨便罵,沒人管。國外不像中國盛行無神論,信教的人很多,他這些話要是被哪個信徒聽去,受了刺激,要炸飛機怎麼辦?吳天暗想,老子還在飛機上!趕緊把他勸止住,“局長,少說兩句。他要信什麼,管他的呢!”又給羅福祥道歉。
羅福祥並未生氣,笑容和藹,“釋家曰慈悲,耶家曰寬恕,我好歹求道多年,這幾句話傷不了我,比這位老弟罵得難聽的都有。科學也有它的道理,不過既然科學無法證明神不存在,我們為什麼不能相信神確實存在呢?況且世上真的有神,我有親身體會。”
“什麼體會?”吳天的興趣一下子被提了起來。這世上,除了自己,還有別的人見過神?
“你還親眼見過?說出來聽聽。”李局長一臉不信。
羅福祥輕咳了兩聲,清清嗓子,講起二十年前的一場遭遇。
二十多年前,他出來闖事業,略有小成,夫妻生活幸福,家庭美滿,可就是缺了個孩子。為此花掉不少錢,什麼都檢查過了,什麼方法都治過了,他們夫妻都沒問題,老婆就是懷不上。眼見年齡逼近三十,年紀越大越不好生,夫妻都很著急。羅福祥就在這個時候,開始求神拜佛。
最初,他信過許多江湖大師,搞出許多名堂,喝符水、打小人、跳大神……沒有一樣靈過,終發現這些都是江湖騙術。但羅福祥並未因此喪失對神靈的信心,他開始尋找真正的神。
羅福祥走訪名山大川,拜訪各種寺廟,無論哪宗哪派,但凡聽說靈驗的,都去參拜。這期間,他又積極參加各類,聽各教大師講經文、講人生,受了多少益不知道,反正聽出各教派不少沖突矛盾之處。要是換了別人,一定鄙視起宗教的虛偽,可羅福祥的思考方式就是與眾不同,他決定吸收各教之長,決不否定,求同存異。
然而如此這般,他依舊膝下無子。
是自己不夠虔誠嗎?自己捐獻無數,四處佈施,還不夠誠意?羅福祥認為,一定是自己信的教派不夠正宗。一句謠言傳來傳去,都會走樣,更別說教義了。於是他開始追根溯源。
中國人求子,首先想到的是送子觀音。觀音來自佛教,而佛教出自印度。當年唐玄奘西天取經,就是為了正本清源,一掃經文的混亂狀況,讓中國掌握住佛經解釋權。他沒玄奘那般志向高遠,但正本清源是極其必要的。
二十年前,他來到印度,這個心目中的佛國,但立刻傻了眼。“佛國”哪裡有佛啊!除了那些叛逃的吐蕃僧人,找不到信佛的人。打聽才知,印度佛教早就消亡了,現在的印度人多信印度教。
不過好在羅福祥對教派並無執著要求,自己非常包容,再信個印度教無所謂。
提起印度教,羅福祥想到了創造神梵天,在他對印度教的印象中,梵天就是最大的神。拜神就要拜最厲害的,他打算拜梵天。可他很快又驚奇地發現,找不到梵天的廟。原來梵天在印度也已不受待見了。
觀印度人的神壇,拜什麼的都有。一個長著大象腦袋的胖子;一個有許多手臂,每隻手握件兵器的女人;吹笛子的放牛娃;甚至神壇上就放了雙拖鞋。拖鞋都能封神?羅福祥大長見識。然後,他發現了件東西……
此物外觀是根豎立著的黑色圓柱體,男男女女圍著它,又是撒花,又是澆牛奶,使勁撫摸。羅福祥繞著它轉了幾圈,猜它是什麼。突然靈光一閃,想到答案。
這不就是那啥嗎?男根!羅福祥大喜,拜這個一定能生兒子!
可是廟裡的黑柱子要排著隊祭拜,羅福祥又起了盤算,信徒願望那麼多,它忙得過來嗎?而且一個信徒只有幾分鐘時間,還不夠他把話說清。他拜神向來都是包場,他與祭司交涉,覺得店大欺客,祭司對他愛理不理,便想換座神廟。在城中打車亂轉,偶然發現了座小神廟。
這座小廟很合他的要求,位置雖在城內,卻相對偏僻,香火不旺,但貴在清靜。他提出要包場祭祀,祭司一口就答應,把他奉為上賓。
“講了這麼多廢話,神呢?”李局長不耐煩地打斷羅福祥的講述。
吳天聽得專心,提醒李局長別打岔。
羅福祥也說道:“哎呀,不要心急,就快講到了。奇事就發生在那座小神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