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鄰裡想著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閑著沒事的婦人們,你幫一把她幫一把,幫著替四丫頭張羅婚事,辦酒席是沒法的,就是四丫頭個人所需的用品,他們幫著張羅張羅。
就算李家想辦酒席,也沒哪個願意上門吃飯。
六月二十八這天,衚衕裡很熱鬧,不僅僅是衚衕裡的左右鄰裡,連周邊的街坊都去了劉家道賀道喜。
唯獨李家這邊,冷冷清清,一點嫁女的喜慶模樣都沒有。
李家已經出嫁的三個閨女裡頭,大閨女人沒人,確也託了人送了些東西給四丫頭,是身漂亮的嫁衣精緻的紅鞋,還有一套銀飾。李家夫妻倆知道這事,就想著把銀飾據為己有,可惜啊,大夥都防著他倆呢,壓根就沒讓他們得逞,不僅如此,還吃了一頓好苦頭。
另外兩個閨女,也不知是沒聽到信兒還是怎麼地,卻是沒有任何動靜。
新娘出嫁三天回門,李家四丫頭沒有回孃家,她和劉大力帶著自己做了一些糕點,順著衚衕,一家一家的上門道謝。
似是知道施小小他們白天在店裡,恰恰是傍晚過來的,除了糕點,走時,小倆口齊刷刷地跪到了地上,沖著他們磕了個頭。
這事兒太過猝不及防,施小小他們都沒反應過來。
待反應過來時,小倆口已經起來了,沖著他們笑了笑,再次道謝牽手離開了院子。
李家四丫頭嫁人了,李家只剩下四個人,李大夫妻倆,還有年歲尚小的龍鳳胎。李大夫妻倆什麼活都不幹,整天兒就是出門遛噠,李家小子更不用說,李四丫頭不在了,所有的活就落到了李五丫頭身上。
小小的姑娘,還不足十歲,個頭矮矮,還沒長開,瞧著卻也是個好相貌。
施小小他們進進出出碰見過兩回李五丫頭,五丫頭是個很沉默的姑娘,總是埋頭走路,很少見她說話。
街坊鄰裡有心想幫把手,卻也不知道從哪下手,這小姑娘與她說話,她都不會回應,像是不會說話般,其實她不是啞巴,還是會說話的。
“這丫頭太冷了些。”熊地主搖著頭,話帶感嘆。“別人便是想熱乎熱乎她,這麼冷,也熱乎不起來啊。”
柳叔想想,說了句。“旁人家的事,咱們還是少管,且先看著吧。”
想管又管不了,心累,自個日子都不見舒坦了。
眼看快一個月,鋪子裡的生意依舊不冷不熱,每天有生意,不多也不少,足夠溫飽而已。
鋪子對面揚老大家的孩子,很喜歡呆在九卦坊和福寶小六六玩,揚老大夫妻倆興許是覺得不好意思,便讓他們別回家張羅午飯,中午她把飯菜送過來,她手藝很不錯,家常口味很溫馨。
柳叔問施小小他們的意見,他本人的話,這麼熱的天,有飯蹭著也挺好。
施小小他們能有什麼意見,不答應吧,揚老大夫妻倆估計會琢磨著別的法子來感謝他們,倒不如吃午飯,彼此都挺好。
事兒,就這麼定了。
進了七月,下了場雨,天氣見了絲絲縷縷的涼爽。
下雨天,整條街生意都不怎麼好,街道上的人都見少了些。
揚老二閑著沒事,過來竄門與熊地主說話。
“這場雨落下,咱們是舒坦了,地裡可不太好,正是農忙的時候呢,也不知道會下多久,好在雨勢不大。”揚老二邊嗑著瓜子邊嘀咕著。
說起田啊地啊,熊地主想起自家百來畝的良田。“……也不知道我家那些田,近兩年收獲如何。”
“喲,你不小不大還是個地主呢?”揚老二聽他吹自家的田啊地啊,往後收成有多好啊,聽得也津津有味。
熊地主得意的笑。“我是白手起家!全是我一手一腳掙出來的,我離家那會兒,可沒什麼錢財。”
說著往昔舊事,不知什麼時候揚老大也過來了,在他的身後是他家鋪子隔壁的一個老闆,也是個愛嘮嗑的,姓李,他跟衚衕裡的李家可完全不一樣,李老闆心善,李四丫頭這事裡頭他就多有伸手。
不大的鋪子裡,一下就見了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