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青州,就學點廚藝,總不能天天吃這兩樣,六六和福寶都還小,腸胃也會受不住。”施小小更放心的不下的是弟弟,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孩兒,福寶還好點,修煉了這麼多年,身子骨總要結實些。
熊地主剛就在想這事。“我去學,這事兒應該難不倒我,多簡單吶。”他笑嘻嘻地說著,顯得輕松極了。
“你就吹吧,回頭有你狼狽的時候。”施小小可不認為張羅飯菜是多容易,這事難著呢。
倆人說著話,沒多久就把饅頭片和餅子弄熱乎了,施小小讓他端著碟子趕緊回馬車,她把燒雞拾掇下就端馬車裡,順便讓老汪送倆個碗過來。
天色完全暗透,今夜的月亮不亮,像是蒙了層紗,霧濛濛地,夜風颳得更厲害了些,樹葉嘩嘩作響,他們的晚飯,總算可以開吃了!
兩只燒雞的肉都被撕成條,雞蛋也剝了殼,拿兩個饅頭片,刷層薄薄的醬,四種醬都擺出來了,想吃哪種就刷哪種,然後,夾些雞肉放在中間,小六六和福寶吃得特別香,嗷嗷嗷嗷地直說,好好次好好次。
“真的是好好次啊!”吃過不知道多少山珍海味的熊地主都熱淚盈眶的嚷嚷著。“這是我吃過最好次的晚飯!”
施小小毫不猶豫的拆著他的臺。“你是餓狠了吧,吃什麼都香。”不過,味道確實好。這樣燒出來的雞肉,特別的嫩,大抵是肚子裡塞了香草的原因,沒有腥味兒,噴香噴香的,配著饅頭和醬吃,真是越吃越香。
兩只雞,四個雞蛋,四個饅頭,一個大餅子,還有半罐子溫開水,四個人吃了足足小半個時辰,竟然全都解決掉了!
吃得精神抖擻容光煥發,一個兩個靠著車壁,挺著圓鼓鼓地肚子,又滿足又幸福。
至於碗筷先擱著,明兒清早再洗,這會夜深,外面黑漆漆的,看不太清路,還是呆馬車裡舒服。
“到了青州得學會怎麼煮鍋熱騰騰香噴噴的鮮湯,今個晚上要是能有鍋鮮湯,那味道,絕對會更好吃。”熊地主還意猶未盡的舔了下嘴唇。
施小小連連點頭,她有點想,娘做的鮮湯了,味道特別鮮美,清清淡淡的,吃多少碗都不會膩。
吃得太飽,又不能到外面走動消化消化,四個人玩起了紙牌,說說笑笑的鬧了好晚好晚才馬馬虎虎的洗漱了把,熄了油燈睡覺。
馬車是經過特殊改良的,很見寬敞,左右兩邊比較寬,上面比較窄,福寶睡在上面綽綽有餘,左邊熊地主一個人睡,他太胖,身板壯實,剛好可以睡,就是不太好翻身,右邊是施小小帶著弟弟睡,倆人剛剛好,還有點點寬松呢。白天坐著靠著躺著,晚上用來睡覺,下面是空心的,當成櫃子,拉拉雜雜的放滿了物什,吃的用的穿的等等。
馬車看著普通,也就是稍大了些,裡頭卻是五髒俱全,實用的很,像個移動的小房子。連用來拉車的兩匹馬,也都是最最好的青壯馬,它們都很優秀,說起來還有點大材小用呢。
山林裡,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此起彼伏,施小小開啟車門,外面天色大亮,她打了個哈欠,昨天睡得太晚,一覺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醒了。”熊地主端著洗好的碗筷走了過來。“今個早上吃點幹糧算了,等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咱們再弄點吃的。”
“也行。”施小小點點頭,帶著弟弟和師弟往溪邊去。
流動的溪水,並不冰冷,有點溫熱,剛好可以洗漱,小六六不需要姐姐幫忙,他笨拙的跟著姐姐和哥哥學,有樣學樣的,給自己漱口洗臉。小孩兒似乎更懂事了,在他追著姐姐哭著想要一起出遠門的時候,他似乎就懂得了些什麼。
施小小看在眼裡,其實是有點心疼的,可又覺得很開心。她的弟弟,真的特別棒。
鎮上,沈家。
昨兒夜裡吃飯的時候,家裡的老僕忠伯說件事,說他白天出門買菜的時候,見到小小姑娘,她坐在馬車上,旁邊是她弟弟,姐弟倆從小小的車視窗夠著腦袋往外瞧,小小姑娘給她弟弟講著些什麼。
忠伯看見了,就揚聲打了聲招呼,問他們去哪兒。小小姑娘回答說,要出趟遠門,近段時間不會回來。忠伯再想問點什麼時,馬車已經走遠了,他只得收回目光。
沈松泉知道這事後,飯桌上一直很沉默,飯後,他像是有了某種決定,去了書房找父親。“爹,我想去找胖丫頭。”
“找她幹什麼。”沈父慢條斯理的寫著字,連頭都沒有抬。
“她帶著弟弟出遠門,我不放心。”
“你忠伯說,還有熊家的十個小廝跟著,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沈松泉說不清心裡的感受,悶聲悶氣的嘀咕著。“反正,我要去找他們。”
“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你除了讀書你會點什麼?連說話都不利索,就算追上了他們,這不是去幫忙而是添亂。”
“要是胖丫頭他們出了什麼事怎麼辦?我好歹……好歹也是個男的。”沈松泉在父親的目光下,羞愧的低下了頭。他想起,自己或許還沒有胖丫頭厲害。“爹,你說胖丫頭為什麼突然要出遠門?還帶著才三歲多的六六,這得有多艱難,就算有小廝在,也會很難吧,他們是不是遇著什麼事了?”
沈父看著自己這呆兒子,嘆了口氣,將筆擱下,抬頭看著他。“與其去追他們,倒不如做點有用的,去荷花村施四郎家看看,打聽打聽為什麼會突然出遠門,也去梧桐山打聽打聽,還有熊家宅子裡,熊管家性子較為和善,知道你與小小認識,應該不會隱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