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公主隱瞞了真相,臣還是要感謝公主。”蕭逸之對初晴鄭重道。
初晴問;“為什麼?”
他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黯然的笑,“你想讓這世上多一個人記掛她,我是代她向你道謝。”
初晴心中震撼,彷彿又回到那個在西涼的晚上,衛翎伏在她的肩上失聲痛哭,那樣剛強的衛翎,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為了蕭逸之,為了這一段無望的愛。
“你會一輩子記得她嗎?”
蕭逸之沉默了,似乎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不想敷衍,也不想被一時情緒左右。半晌,他惆悵道;“如果當初她留在西涼,我們會相守一生,可是現在,我真的不知道。”
初晴在心裡一聲嘆息,衛翎對他而言,到底還是一個過客。他代她感謝自己,只是承擔起一個男人應有的擔當。僅僅幾個月的相處,沒有生死與共的轟轟烈烈,只是一場平靜的風花雪月,也許,他只是認為既然兩個人經歷過一段感情,就應該為她分擔些什麼吧……
西涼使團離開不久,朝中再起風波。這日,裴曄登門拜訪,帶給初晴一個震驚的訊息,李信因涉嫌謀反,已被捕下獄。
事件的起因是李信府上的一名侍衛去見裴海,告發李信曾與容珏私下見過,那人自稱偷聽到兩人的交談,李信就是容珏留在京城的耳目。
容珏離京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那侍衛在容珏離京後就告發了李信。容禦得知後並沒有立即拿李信問罪,而是先派人去了一趟李信的家鄉。李信的父親早已不在人世,家中只有母親和幾個弟妹。如果李信真的是容珏的耳目,他或許會暗中將家人送到北疆。結果派去的人真的沒有找到李信的家人,並打聽到他的家人是在不久前離開的。容禦得知這個結果,相信了李信是效命於容珏,於一天前下旨將李信下獄審問。
初晴聽裴曄說完,心中掀起一股股驚濤駭浪。她在朝中沒有眼線,洛啟明不是被容禦警告不得將此事吐露給她,就是他擔心初晴會做出沖動的事,不想讓她知道。
不過對她而言,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裴曄的話是否屬實。
初晴平複著心中的情緒,眼裡湧出的波瀾又很快沉寂下去,聲音也十分平靜;“據我所知,裴公子和李信好像沒有多少私交,怎麼會突然關心不相幹的人來了?”
裴曄坦言道;“裴曄與李信並非好友,卻知道他曾救過公主的性命,我知道公主是重情重義之人,如果公主真的無能為力,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初晴淡淡笑了,“原來裴公子還是在為我考慮。”
裴曄道;“裴曄曾想過,公主也許會為了李信與陛下發生不快,但裴曄絕非那種卑鄙之人。公主如果想為李信做些什麼,我願與公主同行。”
初晴看著裴曄,“裴公子可願隨我去一趟刑部?”
裴曄嘴角浮出一絲微笑,沒有一絲猶豫,目光堅定而從容,“裴曄願意。”
長公主的車駕停在刑部門外,負責主審此案的官員汪荃聞訊後,率大小官吏出門迎接。初晴走下馬車,目光環視跪伏在地的大小官員,又落在汪荃身上。她知道汪荃在容楚天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投靠了容禦,可以說容禦想要什麼結果,他就一定能審出什麼結果來。
她讓眾人平身後,並不入內,只問汪荃;“汪大人可是在此審案?”
汪荃不敢抬頭,恭聲稟道;“稟公主,下官正在審問犯人。”
“審的如何?”
汪荃思量片刻,如實道;“犯人嘴硬的很,什麼都不肯招,下官正打算讓他吃點苦頭。”所謂吃苦頭的意思就是正打算對李信用刑。
初晴道;“汪大人,我是奉命來此提人的,陛下已準我親自審理此案。我就不進去了,大人還是讓人將人犯帶出來吧。”
此言一出,汪荃等幾名大臣面面相覷,他們都在想,皇帝竟會讓長公主審案,這未免太荒唐了,如果又皇帝的詔令,他們當然不敢多說什麼。汪荃謙卑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強硬;“下官鬥膽,請公主先出示證據。”
初晴道;“我只有陛下的口諭,汪大人不信可以去問陛下,本公主還要審案,就不和汪大人在此浪費時間了。”
汪荃也不退讓;“若公主沒有聖旨,恕下官難以從命。”
初晴不和他多說,一揚手,一直站在初晴身後的裴曄立即閃到汪荃面前,還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裴曄手中的長劍已經架在了汪荃的脖子上。
其餘人都驚呆了,汪荃更是嚇得變了臉色,聲音已經有了顫抖;“公主根本沒有聖旨,您可知道擅自帶走人犯的後果?”
初晴並不理會他,威嚴下令;“還不快將人犯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