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定定看著他的眼睛, “你真的不知道衛翎的下落嗎?”
容禦道;“她就在我的府上。”初晴睜大了眼睛, 容禦解釋道;“她不想讓你知道她的下落, 所以當時你問的時候, 我什麼都沒告訴你。”頓了頓,他緩聲道;“其實昨天晚上, 她就將這件事對我說了。”
初晴的眼裡滿是難以置信, “你什麼都知道?”
容禦嘆了口氣,“她假借你的名義先後給崔嫣和容珏傳信, 次日,她帶著殺手埋伏在聽雨軒附近,見到崔嫣就將她強行劫走,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左後, 容珏才如約來到抵達聽雨軒,他當然沒目睹崔嫣被劫走的過程,只看到了崔嫣的侍女。而衛翎讓殺手在劫人的時候提到容珏,就是為了讓崔嫣的侍女聽到。她先將崔嫣劫走,然後殺了她,將她的屍體丟在一個巷子裡……”
“別說了!”初晴大聲打斷他。容禦雙手按住她的肩,一字字說;“她告訴我的時候,已經將這些都做完了, 我什麼都來不及做。”
初晴搖了搖頭, “我不信,你不是我,我不信你可以對衛翎的行蹤完全不聞不問。”
容禦解釋道;“我並沒將她當成屬下, 何況我相信她一直把你當成朋友,不會做傷害你的事。”
初晴苦笑;“陷我於不仁不義,還不算傷害我?是不是在你看來,只要我沒死,不管利用我做什麼都不算是傷害?”
容禦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臉頰,拭去上面的淚痕,被人掌摑的半邊臉頰紅腫而滾燙,他的心彷彿被烙鐵燙到,“我不該派她到你身邊,當初只是考慮到她武藝高強,又是女子,可以做你的貼身護衛,她有自己的主見,我以為她可以把你當成朋友,會將你放在比我更重要的位置上,”他搖了搖頭,歉意的說;“我沒想到她會為了報仇利用你,是我的錯……”
“禦哥哥,”初晴拉住他的手,“她既然在你的府上,能不能讓我再見她一面?”
“當然可以,”容禦深深看著她,“不過,你有什麼打算?”
初晴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對了,明天是崔嫣出殯的日子吧,你還去崔府麼?”容禦換了一個話題。
“大概不會去,”初晴喃喃道;“崔夫人恨我入骨……”
容禦摸摸她的頭,“崔嫣的死與你無關,別讓自己活得太累。”
提到崔府,初晴突然想起一事,“你怎麼這麼晚來,是不是知道我去過崔府?你該不會在我身邊安插了別的眼線吧?”
容禦笑了笑,解釋道;“隨你出門的護衛會將你的行蹤都告訴我,這可不算在你身邊安插眼線。”
初晴深吸一口氣,“你到底收買了多少護衛?”
容禦笑道;“這可不是收買,你現在是我的義妹,以後是我的妻子,我當然要對你負責。雖然你每次出門的行蹤我都知道,可我幹涉過你嗎?”
初晴也覺得沒什麼不妥,便不再計較。
“你是因為不放心才來的?”她問。
容禦反問;“不然你以為是因為什麼?”
初晴合上眼睛,任他將她攬入懷中。他的懷抱讓她感到溫暖,她沉浸在他的氣息裡,亦感到安心。
容禦嘴角微揚,眸光裡滿是深沉的溫柔與寵溺,在她耳邊吹氣如風;“想睡嗎?”
氣息劃過肌膚,酥麻感從脖頸蔓延到全身,初晴雙頰緋紅,離開他的懷抱,脫下鞋子上床躺下,將被子拉過脖子,遮住了整個身子。
容禦摸了摸她的臉,笑道;“我走了。”
初晴伸出手,拉住他修長的手指,“你再陪我一會吧。”
容禦說;“我就坐在床邊,你睡吧。”
初晴放開他的手,在他溫柔的注視下閉上眼睛。
崔府。
崔夫人的臥室裡,崔夫人面容憔悴的坐在椅子上,看著來回踱步的崔景,含淚道;“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我不相信她會為我們作證,看她當時的樣子,如果她拒絕作證,我們的女兒不是白死了嗎……”
崔景和夫人感情很好,成婚十幾年膝下僅有崔嫣一個女兒,崔景未曾為了子嗣納過妾室,夫妻兩人都將全部的感情傾注到了這個唯一的女兒身上。崔嫣的死幾乎摧毀了他們的世界。尤其是崔夫人,在看到女兒屍體的一瞬就暈了過去,從聽說崔嫣失蹤到現在幾乎粒米未進。崔景心裡的難過不少於崔夫人,只是他比她更冷靜,就在下人來報說出雲公主到訪的時候,他本不想讓妻子見到出雲公主,可崔夫人執意要見,他攔不住,只好勸妻子不要沖動,可崔夫人還是動了手,那一掌下去,傷了出雲公主,也破壞了他的計劃。
崔景停下腳步,“就算希望再渺茫也要試一試,嫣兒的侍女說出的話和我們說的都會被當做一面之詞。出雲公主的供詞才是最重要的。”
此時崔夫人心裡也十分懊悔,她站起來,抓住崔景的袖子,“老爺,我明天就去找出雲公主,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寬恕,只要她肯為我們作證,將我的性命拿去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