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祁雅提到上京城最出名的酒樓天香閣,對初晴道;“天香閣的廚子做的菜都特別好吃,我本想要他們到公主府當廚子,不過他們不願意。強扭的瓜不甜,要是把他們綁來做菜,他們未必能做的好吃,就算了。兩位可有興趣一飽口福?上京還有許多好玩的地方。兩位來一趟不容易,要將上京玩遍劃算。”
初晴有些為難,掙紮了一下,還是說;“多謝公主美意,可我們急著回去向出雲郡主複命,不宜在此多留,還望公主體諒。”
祁雅微微一怔,因為有蕭逸之這個不知情的人在場,初晴和衛翎的身份只是使者,這番話也挑不出問題來。
祁雅和祁衡對視一眼,隱隱看到祁衡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初晴急著離開,看來對祁衡根本無意。
蕭逸之心不在焉的喝著酒,他開始還奇怪出雲郡主為什麼派兩個女子扮成使者來,現在似乎明白了,剛才說話的女子大概就是出雲郡主本人吧?
祁雅看出初晴的堅決,便不不執意留她,只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了你們了。”
宴席上的氣氛在初晴提出要離開後便沉寂下去,除了蕭逸之,所有人都吃得食不知味。
回到驛館,已是夜幕降臨,衛翎開始打點行裝。過了今晚,她們便要啟程了。
夢中,初晴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不斷迫近。她睜開眼睛,只見一個人立在床邊,藉著朦朧的月光,她看到那是一個女子,好像是驛館的侍女。
夜風穿過幔帳吹在臉上,初晴看到敞開的窗,心中驟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迅速抽出匕首,幾乎是從床上一躍而起,然而還是晚了一步,那侍女的手已經狠狠扣在她的脖子上。她被掐的喘不過氣,張開嘴,嗓子裡發出低啞的聲音。
吹進來的風攜著鋪天蓋地的絕望,在這一瞬穿透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的手足冰冷,使不出一分力氣。眼睜睜看著那侍女揚起另一隻手,狠狠劈向她的脖頸。
她的眼前一陣發黑,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依然只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她的頭痛得幾乎要炸開了,身子被繩子牢牢捆住,口中塞著布團。她意識到自己躺在一個由幾塊木板拼成的大盒子裡,盒子被人抬著迅速移動,就像是一口棺材。
數不清的腳步聲中不是傳入一兩句含糊不清的人語聲,身下時而平緩時而顛簸。她的大腦飛快運轉這,她知道自己又被劫持了,可這一次劫持她的人又是誰?她確定自己現在不在驛館中,那個將她打暈的侍女顯然不是真正的侍女,而是喬裝成侍女混入驛館中的。她從視窗進來將她擄走,能做到不驚動室外的衛翎,可驛館中那麼多守衛,她又是怎麼帶昏迷不醒的自己離開的?除非,此人在驛館內還有不止一個內應。
這又是一個陰謀,而幕後的主使者,又是誰?
而在這個時候,驛館裡已經亂作一團。衛翎是被外面的打鬥聲驚醒的,她下意識擔心的是刺客破窗而入傷到初晴,手握器身邊的寶劍,飛身下榻沖入內室。內室的窗大開著,冷風吹起床幔,床上空無一人。
她飛身沖房門,看到遠處有幾個人和她們的護衛殺成一片,那些人穿著的不是夜行衣,而是驛館裡下人的服裝。其中一人扛著初晴飛身越上圍牆,衛星沖上去,眼前寒光閃過,一個侍女打扮的殺手揮刀朝她刺來。等她解決完這些殺手,那個扛著初晴的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裡的打鬥引來了驛館的侍衛,那些殺手很快敗下陣來,死的死,逃的逃,還有幾人被生擒,而那個帶著初晴的人卻逃出了驛館。宗主國的使者被劫持並不是小事,驛館的人將此事報告了西涼國主。西涼國主十分配合,下令全城戒嚴緝捕刺客。
當夜,祁衡親自來到驛館,瞭解具體情況,他答應了衛翎提出的親自審問人犯,以及將驛館的管事一起押來審問的要求。
經過刑訊,驛館的管事和其中一個刺客受刑不過,先後招供。
驛館的管事招出幾天前他受了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的一大筆銀子,將驛館裡侍女全部調出,換成了那個人派來的女子。
那個刺客的供詞是;他們都是孫奎的人,孫奎離開青城後並沒有帶軍隊向南撤,而是帶著是少數親隨繞過了大半個周國,輾轉到了西涼。前幾日在上京城聽到了秦王派使到上京的事,便收買了驛館的管事,將他的人安插在驛館中。其中一個女暗人在青城見過初晴,所以在驛館裡認出秦王的使者就是初晴後,便將她的發現告訴了孫奎,於是就有了他們今夜的劫持計劃。
刺客口中那個在青城見過初晴的暗人正是將初晴帶走的人。後來又有刺客和暗人挨刑不過,招出的內容和第一個刺客招出的大致相同。
至於孫奎,他本人並不在上京,他的目的是將初晴帶出上京,在定下這個劫持的計劃後就先一步離開了上京。
然而,即便知道了這些人是受誰指使,到了第二天早晨,依然沒有初晴的訊息。
初晴不知道自己在棺材裡躺了多久,因為頭太暈,清醒的思緒沒能堅持多久,又漸漸模糊起來,最後徹底陷入黑暗中。再次醒來,隱隱有微弱的光線射入眼中。而她依然躺在棺材裡,蓋子上有幾個小孔,雙眼觸到的光線就是從小孔中進入的。她雖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卻能確定現在已經到了白天。
又不知過了多久,移動的棺材終於停了下來,被不輕不重的放在地上,蓋子開啟,陽光毫無徵兆的罩上她的臉,刺得她睜不開眼。
她被幾個人從棺材裡拽出來,雙足觸到地面,她踉蹌的後退幾步,總算掌握好了平衡,並且很快適應了光線。
現在果然是白天,四周是一片曠野,彷彿已經出了上京。她身邊在站著幾個人,有男有女,都是一身孝服,難道他們是扮成送葬的隊伍將自己帶出城的?
她口中塞著布團,什麼都問不出來,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劫持她?
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這裡不是上京,她畢竟是秦王的使者,被人劫持不是小事,西涼國主怎麼可能不知道?按理說,西涼國主應該封鎖京城全力尋找她。可如果是這樣,這些人又是如何躲開搜尋將她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