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餘生註定只能與權力為伴,為了她自己,為了她的孩子,為了她的家族。
她在提審犯人的大堂中等了片刻,有侍衛來報,“稟皇後,洛大人已經暴斃而亡了。”
皇後神色漠然,帶著人在一片官員,侍衛和宮人的跪送下從容離去。
慈寧宮。
皇帝正與太後對弈,一盤棋下完,輸的又是皇帝。
太後嘆了口氣,“皇帝的心不在棋盤上,也不在慈寧宮,這天底下,可能只有一個人有這個本事讓堂堂一國之君如此心神不寧。”
皇帝有些悵然,幽沉的眼裡一片落寞;“母後,難道朕這一生,只能做一個孤家寡人麼?”
太後搖了搖頭,“那衛氏並非和她父親一條心,後宮多少嬪妃,只要你對她們有一份情義,她們都會以真心待你。可能對你真心的人,你卻不屑一顧,偏偏喜歡那個桀驁不馴的烈性女子。”
“母後,兒子讓幕氏賜死洛鴻明,是不是錯了?”皇帝堅毅的面龐上突然閃過一絲無措。
太後道;“是對是錯,現在追究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皇帝沉默。
太後又想起一事, “你當初在衛徽父子身邊佈下眼線,一定知道衛徽為何造反。”她看著皇帝,似強調般的追問;“他的女兒和外孫都在宮中,他為何要鋌而走險?”
皇帝淡淡道;“衛徽是罪有應得,至於別的都無關緊要。”
太後看他的目光多出一絲悲憫,嘆了口氣,道;“母後可以不管,只要皇帝你心知肚明就好。”
這時,有侍衛入內稟報,洛鴻在獄中“暴病而亡”。
太後點了點頭。皇帝沉默片刻,淡淡道;“畢竟還是朝廷命官,傳朕旨意,將洛鴻明妥善安葬。”
侍衛領命退下。太後的臉色沉了下來,剛才的悲憫已經完全不複存在,目光更是凜冽寒徹,“她竟這般狠毒。”
皇帝站起身,有些不耐煩地說;“朕的女人自然不會對臣子心軟,何況洛鴻明這些年與衛氏勾結,她對其恨之入骨也是人之常情。時辰不早了,母後早些歇息吧。”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拂袖離去。
皇帝走後,崔女官走了進來。
“洛鴻明死了。”太後的眼皮動了一下,神情已有了幾分倦怠。
崔女官眼中有驚訝閃過,因為當時她也聽到了,皇帝讓皇後親自去天牢賜死洛鴻明。
太後道;“明早你親自去一趟坤寧宮,將這件事告訴衛氏,至於洛初晴,能瞞多久是多久,那孩子小小年紀就失去父母,也是可憐。”
初晴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她見到了娘親。娘親對她說了許多話,她聽不帶清楚。後來娘親突然說要離開,她真真切切的聽懂了,眼淚落了下來。她抓住娘親的手,哭著不讓娘親離開,可娘親執意要走……
最後,她追著娘親遠去的背影,怎麼都跑不快,哭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初晴,初晴!”
是誰在喚她?
她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她本能的抱住那個緊緊抱住她的人,含著淚水,喃喃囈語;“娘……”
睜開眼,天已經亮了。她在自己的床上,衛氏將她抱在懷裡,見她醒來,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你在夢裡一直叫著娘親,是不是夢到娘親了?”
“嗯……”初晴點了點頭,擦了把眼淚,迎上衛氏族溫柔的目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衛氏輕輕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又扶她下床,看著初晴洗漱完畢,便拿起一件衣裳,要親手為她穿上。
初晴哪好意思讓衛氏幫自己穿衣,“夫人,我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