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巧言令色的魏瀲是讓魏熙陌生的,她慢條斯理的將隨意散在衣料上的穗子理順:“言行輕浮,我可有說過要和你結為友人?”
李霽笑意不減:“做友人確實沒什麼好的。”
他說罷,話音一轉,問道:“在下愚鈍,實在想不出該如何稱呼娘子,還請娘子賜教。”
“藏頭藏尾之人,我管你怎麼稱呼。”
李霽一頓,繼而溫聲道:“是我疏忽了,我字煦之,娘子可以字相稱。”
“字煦之……”魏熙有些失神,又問道:“那名呢?”
“李霽。”李霽深深看著魏熙:“取雨過天晴之意。”
雨過天晴?
以往的一切竟是一場讓人煩惱的雨?
魏熙唇邊露出一抹冷笑:“水滿而溢曰瀲,積水無存曰涸,你既想雨過天晴,那依我看何不捨幹淨,取字涸之正是合適”
魏熙說罷,起身便往外走,李霽見狀,什麼都顧不得,上前從魏熙身後緊緊擁住她:“別走。”
魏熙劇烈掙紮,氣道:“你放開!”
李霽擁緊懷中之人,雖然她現在很是鬧騰,但卻讓他覺得安穩,他心中一嘆,再不管旁的什麼,將下巴擱在她的頸窩,如往常般喚了一聲:“阿熙。”
魏熙所有的掙紮被這一聲阿熙化去,她眼眶一紅,回身撲在李霽懷中。
魏熙這一撲頗有分量,李霽被她撲的往後退了半步,他垂眸看著懷中人,拿鼻尖蹭了蹭她的發絲,眼中露出一抹溫柔又無奈的笑。
不知站了多久,他只覺懷中魏熙推了推他:“松開。”
李霽搖頭:“不鬆了,再也不松開了。”
方止住眼淚的魏熙聞言鼻子又是一酸,她道:“你都把我的衣服沁濕了。”
李霽這才想起自個還是一副落湯雞形貌,他身子僵了僵,抬手放開魏熙。
桎梏消失,魏熙卻沒有立即從他懷中退出來,等用衣袖擦幹淨了眼淚,才若無其事的後退一步,抬頭看著李霽。
李霽看著魏熙微紅的鼻尖眼眶,抬手點了點她的鼻尖:“小丫頭。”
李霽的手放觸到魏熙的鼻尖,卻被她伸手拂開,魏熙冷聲道:“還說不是登徒子,相識不過兩日便動手動腳。”
李霽一頓:“阿熙,別鬧了。”
“鬧什麼,不是你在鬧?”魏熙說罷,又道:“你我毫無幹系,別喊我的名字,平白顯得輕浮。”
魏熙說完,狠狠瞪了李霽一眼,便轉身往外走。
李霽這次卻是沒攔,他站在原地看著魏熙遠去,自言自語:“這是餘怒未消嗎?”
李樟走進來,道:“知道還不趕緊去追,明明都好了,怎麼又翻臉了,真是……”
話還未說完,便見李霽面上浮起了一抹淺笑:“這樣也好。”
“好什麼好!還不趕緊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