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鐘景好像想起了某件事,他的神情有些高高在上,同時又帶著一絲鄙夷:“體委給你送香蕉牛奶了?送得比我多?”
“……”
初晚認真地跟他說:“不是,校隊是真的缺人嘛,你不考慮去救一下場嗎?”初晚那個拖長的“嘛”字的音節明顯取悅了他,鐘景緊繃的神色得到緩和。
清冷的白熾燈打在初晚身上,把她的臉上,手腕處的面板照得幹淨又透明,充盈著少女的美好。她仰著頭看著鐘景,特意把聲音軟了幾個度:“而且我想看你比賽。”
初晚這句帶有暗示性的話著實取悅了鐘景,仔細一看,他的眉梢,手指放在扶手上都是極其放鬆的。
就在她以為鐘景會鬆口答應時,後者很快清醒過來,幹脆地拒絕:“不行。”
“浪費時間。”鐘景補充了一句。
顧深亮在旁邊目睹了一切,景哥還是他景哥,不是個色令智昏的主兒,是明君!
初晚兀自垂下眼皮,心底沒由得有些失落,但很快被她掩蓋住了。
一行人吃完打算回各自的寢室做自己的事。鐘景這個人好像不怕冷似的,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露出精緻的鎖骨,衣服下擺隨著他向前走的動作揚起一個弧度。
樹葉打著擺兒緩慢落下,顧深亮慢悠悠地走在路上,中途還想進便利店買根烤玉米。
鐘景踹了他一腳,催促道:“一會兒別想我給你開門。”
初晚跟在後面看著顧深亮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有些好笑。她邊抿著嘴邊向前走,沒顧得看路,一不留神兒就撞上一具堅硬的後背。
初晚捂著鼻子,酸意在鼻子裡打轉。她抬起頭,發現鐘景站在公告欄裡定住,盯著某個板塊微微出神。初晚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發現鐘景是在看學校舉行的動漫設計大賽,上面寫著一等獎五萬塊。
其實他們還沒有往後學後面的東西,如果要參與比賽的話,操作起來非常困難。所以參賽者基本是面向大二以上的學生。
顧深亮主動問出了初晚想問的話:“景哥,你想參加嗎?”
“不想。”說完鐘景把視線已開,看起來毫不留戀。
又一天,四周迷漫著冰冷的水汽,卻遲遲沒有下雪。
上課的時候,只要教室裡有一丁點縫隙,便有人哆嗦著把紙塞上。由於四處的窗戶,前後門都是緊閉的。空氣不流通,坐在前排的學霸想開窗透點氣,被後面的學渣們一吼,差點沒夾斷手。
姚瑤這兩天老是唉聲嘆氣,初晚放在手中的筆,笑眯眯地說:“怎麼啦?”
“還不是江山川,”姚瑤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我活得就跟二傻子一樣,最近才知道江山川很缺錢,他又不肯接受我的錢。”
“最近他和景哥想參加一個比賽拿獎金,我基本功又不會,什麼忙也幫不上,啊啊啊啊我這個豬腦子。”
初晚心下了然,和鐘景吃飯那天她偷偷折回去,把公告欄裡的比賽海報資訊拍了下來。初晚拿出手機找到那張圖片,她終於明白鐘景為什麼不想參加了,時間太緊了,人手也不夠。
其實她只猜對了一半。鐘景一向不喜歡參加什麼比賽被推到臺前,那種受人關注的被盯住的感覺,讓他感到不自在。
姚瑤看鐘景和江山川這兩天經常翹課,不是在圖書館就是泡在網咖裡幹活。尤其是江山川精神已經到了高度緊繃的地步,姚瑤只要拍他一下,後者馬上脫口而出:“還有哪道程式需要改的嗎?”
“改什麼?到飯點了。”姚瑤翻了個白眼。
後來姚瑤不知道哪來的法子,竟然把鐘景,江山川還有幾個私下交好的人一起叫來ktv,美其名曰放鬆神經。
姚瑤到了ktv的時候差點沒被氣死,有誰會在ktv工作的?只見鐘景和江山川各自一臺電腦,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
“啪”地一聲,姚瑤把江山川的電腦關了。“你!”江山川又說髒話又忍住了,他大概也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這麼膽大妄為。
另一邊,鐘景抬手揉了一下脖子,眼前出現一瓶插好吸管的牛奶。他盯著那蔥白的指尖往上看,初晚體貼地說:“別看電腦了,眼睛休息一下。”
鐘景低低的笑出聲,雙眼皮褶子在琉璃般的燈光下看起來格外深。他沒有伸手去接那盒牛奶,而是就著初晚的手喝了一口牛奶,嘴邊呵出來的熱氣噴在初晚掌心上,微微的濡濕,讓人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