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高中以前是一直跟著姑姑生活的。”
“後來我媽把我接回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準我跳舞。”
初晚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接著吸了口一煙保持冷靜。
“第二件事就是她帶我去看心理醫生,並覺得自己以前不盡職,所以360度全方位守著我。”
“第三件事,她跟我的鄰居還有老師,以及我以前玩的朋友,她說我有病,希望大家讓著我,要是我有什麼做錯了的地方,請大家多多包容。”
“所以我整個高中時代就是在接受非議和別人同情的目光長大。”
“每次我覺得自己情況有點好轉時,我媽就提醒我,我在生病。”
“不過這是個事實。”初晚自顧自地說著。
整個期間,鐘景沒插半句話,也沒去究根結果,他保持著他良好的教養做一個傾聽者。
鐘景蹲下來,盯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初晚。眼眶紅得不行,鼻子也被凍紅,梳得整齊的花苞頭變得淩亂,額前淩亂的頭發一根一根垂下來,烏黑的眼睛裡寫滿了脆弱。
“醜。”鐘景吐出一個字。
初晚也不在意,打算點第二煙的時候,一隻手橫插過來直接奪了她的煙。
初晚瞪大眼睛看著他:“你剛才不是還幫我點火來著嗎?”
鐘景從口袋裡摸出一把薄荷糖,五指攤開,五顏六色的糖紙,但無一例外是薄荷味的。
“要哪個?”鐘景挑了挑眉稍,
初晚挑了一個粉色的和明黃色的。她拿過來剝開糖紙,剛想吃,鐘景直接把它塞進嘴裡。
“你……”初晚看他。
鐘景傾身過來,嘴裡嚼著的薄荷糖發出吧嗒的聲音,兩人距離拉得只剩咫尺,初晚又開始神經性緊張起來。
就在她以為鐘景要做出下一步什麼動作的時候。
鐘景越過她肩膀,把剩下的一把糖全部扔進了她帽子裡。
風呼呼地吹來,鐘景伸手把初晚身上敞開的薄毛衣外套,一個一個地幫她把釦子扣好。
“你沒有生病。”鐘景一字一句地說,身影低啞。
彷彿一股巨大的熱氣蒸騰而上,初晚的眼底全是霧氣,她心裡酸澀無比,說不出一句話來。
像是好不容易築起的一道密的高牆被人硬生生打出一道缺口來。
鐘景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靜夠了就早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