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東看著眼前身材瘦小的顧深亮,又算了會兒自己人都在旁邊。他笑得囂張,繼續挑釁:“人好又怎麼樣,還不是廢物一個。”
突然,一隻長臂橫插兩人中間,顧深亮回頭,是江山川。
江山川笑得和善,一邊說話一邊用力把人扯開:“深亮,你這是幹嘛?大家都是同學,有話好好說,你說你這麼大一人這麼沖動幹什麼。打架這麼幼稚的行為你一個大學生也幹得出?”
“可他罵景哥是廢物。”顧深亮說。
江山川的笑意僵在嘴角,由於他個子生得高大,一把拎起宋成東,就跟拖垃圾袋一樣把他拖到角落。
作為鐘景的室友,他們都知道雖然這位室友總是一副冷漠不耐煩的樣子,卻一次都沒有對他們發過火,還基本有求必應。
江山川隱隱覺得鐘景在暗中幹些什麼,雖然看他平時不愛聽講老睡覺,他偷偷瞥過,上面記了好多筆記,根本不像外人說的那麼廢。
他經常早出晚歸,有時候還帶一臉疲憊地回來。沒人知道他在幹什麼,但江山川尊重他。判定一個人廢不廢僅從出勤率來說,以偏概全。
而且作為他的朋友,這種侮辱性質的話不能忍。
“你說誰廢物呢!!!這麼能逼逼,要不要給你買對快板!!”
“景哥是你能說的嗎???你今天要是打不贏我你就是個廢物!”江山川對著他的鼻子來了一拳。
“誒誒,你別沖動。”顧深亮勸道。
此刻的江山川好像得了金魚七秒失憶症一般,完全忘了了剛剛那個說一臉不屑說“打架這麼幼稚的行為你一個大學生也幹得出?”是出自他自己的口中。
場面開始混亂其來,三分鐘後,拉架的和打架的人纏在一起。顧深亮一邊勸架一邊趁人不注意踹了宋成東一腳。
“誰踹我?!”宋成東發出一聲嚎叫。
周圍的嘈雜聲讓初晚一點書都看不下去,她合上書小心翼翼地從打假群旁走過。此時宋成東的朋友怕事情鬧大,開始勸架。
宋成東一看自己的朋友也來拉自己,火氣更大了。他用力甩開同伴,沒想到甩了個空,手肘直接撞向一旁的初晚。
初晚感覺一股巨大的猛力朝自己沖來,緊接著被撞到在地,後腦勺重重地磕在桌腳上。初晚的鼻子迅速泛酸,不斷有液體滴到手背上。
初晚的腦袋昏沉沉的,她費勁地想:癱上鐘景,一準沒好事兒。
姚遙是最先發現初晚被誤傷的,場面這麼混亂,說話根本沒人聽。姚遙拿出從手機,找到一段警車鳴笛的聲音,用手機外放到最大聲。
不出三秒,所有人徹底安靜下來,一動不動。
“初晚受傷了,沒看見她流鼻血了嗎。你們趕緊過來搭把手,”姚遙架著初晚的一隻胳膊,吼道,“宋成東你大爺的,等著我回來再跟你算賬。”
然而真正的當事人正在學校附近的網咖裡,鐘景嫌網咖又吵又臭,特地上二樓開了個包廂。鐘景正認真看著線性編輯的影片,也會點開某個常泡的論壇,看他們討論各種問題,偶爾也會發表自己的意見。
鐘景褲兜裡的電話震個不停,他摸出來一看來人,眉宇閃過一絲厭惡之色又瞬間恢複正常。鐘景快步推開包廂門到樓下找了一臺機子,找到遊戲點選登入。
鐘景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煙霧騰起時,不緊不慢給按了接聽鍵。
“小景,你在哪裡?怎麼不接電話?”對話聲音溫和。
鐘景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嘴裡咬著一根煙,噼裡啪啦地敲著鍵盤。
“過去啊,前路。”
“傻逼,不會玩就別出來丟人現眼。”
“我的錯?老子泡網咖多少年了?”
鐘景說完之後瞥向手機,他隔壁座坐了一個近四十多歲的看起來欲求不滿的老男人,好像在看小網站影片,耳機裡傳來劣質的音質: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愛人是我的牽掛……
電話那端好一陣靜默,那端發出指責的話語,語氣裡卻帶著一絲壓不住的愉悅:“小景,哥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老是去上網,爸知道了會不開心的。”
鐘景把嘴裡的煙拿下,聲音平靜:“哥,我知道了。”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鐘景心情變得有點糟,坐在座位裡發了幾分鐘呆。
鐘景重新回到包廂,屁股還沒坐熱,手機又來電。他一看,又是天天催促他要好好學習,求上進的顧深亮。
他按了接聽,語氣不善:“有完沒完?”
顧深亮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記憶中,鐘景說話總是懶散的樣子,沒有真正生過氣,也從來沒有用這副語氣跟他說過話。
顧深亮興是嚇著了,結結巴巴地把事情說了。
鐘景眉心一跳,狠狠地罵了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