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景趕到學校醫務室的時候,一屋子的人讓他頭大。在屋子裡等得百無聊賴的張莉莉一見到鐘景眼睛都亮了幾分,她掩不住聲音的驚喜:“鐘景,你來了啊。”
蹲在角落裡的宋學東臉色更黑了。
醫務室比較小,傷員眾多,除了初晚躺在床上,還有對面床上躺著一個傷得比較重的男生。
其他正在等待包紮的傷員一律蹲在牆角。江山川鼻子青腫,他那張臉不知道被誰用指甲撓傷了,一條血痕從眼睛下方劃到臉頰上。
顧深亮更搞笑,眼鏡都被人打歪了。
他們的輔導員拿著一本書匆匆趕過來。不管他們傷勢怎麼樣,每人給了一掌後腦勺。
“長本事了啊,學什麼不好學打架。”輔導員邊說邊給了宋成東一掌。
宋成東剛發出一聲慘叫,輔導員又給了他一巴掌:“生活過得太平靜,欲求不滿,尋找生活的刺激是吧。”
輔導員氣得說不出來,其餘蹲著的一行人終於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還笑,我看處罰下來的時候你們還笑不笑!”輔導員對著宋成東又是一掌。
輔導員因為還有事說了幾句就走了,說晚點再來找他們。
醫務室再次陷入一種詭異的氛圍。
鐘景壓根不知道從他進屋起,眼睛就像沾了強力膠一樣一直沒離開過他的女生是誰。
她身上的香水味有點刺鼻,鐘景輕微皺了一下鼻子。
鐘景長腿一伸勾過一張椅子,他坐在初晚病床前,低聲詢問道:“沒事吧?”
“景哥你偏心,都不先關心關心我們。”顧深亮控訴道。
鐘景回頭,眼神掃過去,唇角譏諷,語氣頗冷:“我是不是應該表揚你們。”
本來這事吧,就是沖動所為,事後他們想想都覺得跌份兒。江山川用手擋住臉對顧深亮說:“你先閉會兒嘴。”
姚瑤因為本身就認識鐘景,說話也不客氣起來:“怎麼會沒事?晚晚的鼻子被人揍了一拳,都流鼻血了,後腦勺又磕了個包,醫生說是輕微腦震蕩。”
初晚扯了扯姚瑤的袖子,輕聲說:“也沒那麼嚴重。”
鐘景沒再說話,他坐在椅子上,手肘撐著大腿處,拿起一把水果刀慢條斯理地削起蘋果來。
他的五指纖長,刀法穩當,青綠色的蘋果皮順著他的手轉了一圈,中間沒有斷過。
從鐘景不說話開始,吵吵鬧鬧的醫務室就安靜下來。宋成東有些不滿意這樣的氣氛,故意嚷道:“哎,等會包紮完去外面玩嗎?哥請客。”
沒人應聲,宋成東拼命向他的朋友使眼色,希望能有人附和他,然而其他人一直低著頭。
鐘景把蘋果遞給初晚,詢問道:“吃嗎?”
張莉莉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氣暈過去,此刻的她恨不得自己是那個誤傷的人。
“謝謝。”初晚接過去,在旁邊女生不斷飛過來的眼刀子下,咬了一口蘋果。
“這事對不住了,先欠著。”鐘景扯了扯嘴角。
“誰是宋成東?”鐘景慢悠悠地問,聲音卻低了幾個度。
被點到名的宋成東心底莫名一慌,卻還要維持表面的鎮定:“就是我,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