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是個可憐的孩子,一年前他爸爸在下山的時候因為路滑滾落到了山谷裡,因為咱們這裡醫療條件太差了,所以沒救過來,死了,他媽媽悲痛欲絕,一直哭啊哭,最後瘋掉了,所以,這個孩子每天一下課就要回去照顧媽媽,她們娘倆的吃的喝的,幾乎都是靠鄰裡街坊的接濟。”
在王紅雨的解釋中眾人走出了學校大門,莫雪儀聽了她的話,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而後一臉希冀的望著肖然。
“你想做就做吧,我支援你。”
肖然親了親她的額頭,兩人心靈相通,又怎會不明白她心裡的想法,支助一個貧困山區的孩子雖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但是她的善良不正是自己愛上她的一個理由嗎!
前方又一間小房子吸引了肖然的注意,這間房子應該是村裡最好的地方了,甚至比村委會都要好得多,白粉刷過的牆壁上有著一個紅色的十字標誌,這明顯應該是個診所性質的地方,可緊閉的房門和落滿灰塵的鎖都顯示著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肖然不明所以,疑惑的望著王紅雨。
“這是村衛生所,原來的村醫走了,村裡怕人家是嫌條件不好,就好好把這裡修一修,後來走一個村醫修一次,走一個再修一次,到最後這裡修成了全村最好的地方,卻再也沒有來過一個村醫,已經兩年多了。”
王紅雨訴說的村衛生所的歷史,言語中充滿著無奈。其實,她知道這些並不能一味埋怨那些村醫,關鍵還是村裡的條件不好。不過只要有了梧桐樹,還怕引不來金鳳凰嗎?想著這些,王紅雨的眼中重新充滿著堅定與執著。
“這裡就是我帶你們來的地方。這就是我們這個村子將來致富的秘密武器,我們現在只是實驗,如果成功就可以在鄉親們中間推廣開。”
王紅雨引著兩人來到一座山坡上,驕傲的指著眼前介紹著。眼前光禿禿的山坡上竟然有著一片鬱郁蔥蔥的景象,如同沙漠中的綠洲一般,顯得生機昂揚。
“可這些到底是什麼?”
肖然疑惑的問道,這難道就是王紅雨一直藏著掖著的神秘之處,可顯然他並不明白眼前的特別之處,在他眼中這與山間的麥田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我剛來這個村子的時候就發現,這個村子周圍的土壤性質似乎有些不同,糧食産量很低,我就找來縣農科所的專家,讓他們幫忙檢測土壤成份。結果和我想的一模一樣,這樣的土地不適合莊稼的生長,說實話,我聽完專家的話挺沮喪的。可是他們給出的附帶結果且有給了這個村子一線生機,他們說有一種東西非常適合在這種土壤中種植,那就是你們的中藥地黃,所以建議我們開展地黃的特色種植。可是這東西我原來沒有接觸過,所以只好先開一片試驗田試試,現在看來結果挺喜人的。”
肖然望著眼前滔滔不絕的王紅雨,看著眼前這個歷經風霜的女人,她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考慮所有問題的立場都是站在農民的角度上,為著農村的發展她無怨無悔,甚至也許在她的心中卻是更享受自己現在的狀態,享受這種創造的感覺。
幾天下來,王紅雨帶著兩人幾乎走遍村子周圍所有的山丘,充分展示著從她到來之後,這座村子一點一滴的變化,肖然和莫雪儀從她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並不是在炫耀,而是一種期盼,期盼能夠讓每個到這裡的人瞭解這個村子,能把這裡的變化帶出去,能讓更多可以帶給這座村子變化的人來到這裡,幫助這裡,這也是她最大的願望。
鄉村的夜晚異常寧靜,微風吹過,空氣中彌漫起一股青草和黃土的味道,風吹在身上,頓時覺得有些發涼。遙望夜空,一彎月亮斜斜地掛在天上,月亮有些發紅,在夜空中顯得格外醒目,每當月亮往下沉一點,天空中的星星也就更多一些,更亮一些。青石板似的天空上很快布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威武的獵戶座守候勝利的果實,和藹的大熊座在等候回家的親人,美麗的仙女座展示迷人的身影,它們星羅棋佈地撒滿了整個天空。滿天的星星一齊都在展現它們那明亮的光芒,閃亮著無比的美麗,帶給人們無限的遐思。
“肖然,咱們明天回去吧。”
莫雪儀坐在院子裡的青石凳上,靠在肖然的肩膀上望著天空,低聲說著。
“為什麼這麼突然?”
顯然對於莫雪儀的建議,肖然並沒有心理準備。按照他們的計劃,距離回去的時間還有兩天,這時候提出來,顯然是有什麼問題。肖然疑惑的看著莫雪儀,眼神中充滿了關愛。
“我有個想法想要回去和爸爸商量一下。對了,這個想法也要經過你的同意。我想來這裡醫療支農。”
莫雪儀猛地坐直了身體,一臉嚴肅的看著肖然。雖然說是商量,可莫雪儀的口氣中並沒與詢問的意思,肖然知道面前這個外柔內剛的女人恐怕自己已經做好了決定,無論面對怎樣的困難都會去盡力實現自己的目標。
“能說說為什麼嗎?”
肖然笑盈盈看著莫雪儀問道。
“還記紅雨說過這裡的村民平均壽命不超過五十歲嗎?她說都是這裡的醫療水平太低了,還有可憐的喜兒的爸爸。最近這兩天在村裡走動,我有了更深的感觸,他們中間有很多人明顯有著疾病,可卻都沒有服藥,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不懂不會,他們太可憐了。肖然,你還記得那天那個在我們面前摔倒的孩子嗎?他傷口好重,可是周圍人只是用一把黃土給他止了止血,可那會感染的。我想幫他們,肖然,你會支援我嗎?”
莫雪儀說著話,眼淚止不住的就要落下來,想起那些村民,想起幾天來的所見所聞,她真的很痛心,為醫療不能普及到這裡而痛心,為那些悄然離去的村醫痛心。她很想立即紮根這裡,為這裡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傻丫頭,我怎麼會不同意呢,其實我也早想和你說這件事了,咱們倆想到一起了。”
肖然摟過莫雪儀,感受著她的善良。其實兩人竟然不謀而合,肖然沒有先提出只是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吃苦受罪。
“那你是同意了,那我們明天就回去和爸爸商量,好嗎?”
在莫雪儀一臉的期盼中,肖然深情的點了點頭。在肖然的表情中,莫雪儀看到了尊重,看到了信任,也看到了心疼和不忍,但是既然決定了自己就一定要去做,就無怨無悔。
莫雪儀抬著頭看著夜空,似乎此時夜空中的星星更多了,也更美了,整個夜空似乎都在對著他們微笑,期盼他們在一次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