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調換到了外書房當差,寶釵的日子就一日好過一日,很快就被北靜王水溶收用了不說,還在水溶的親口吩咐下,搬到了一個距離外書房很近的、單獨的院子裡,王妃還另外派了一名老嬤嬤,和四名負責灑掃的小丫鬟過來,這樣一來,柳五兒終於不用自己做那些雜活兒了。
而搬離甲三院最讓柳五兒感到愉悅的,就是她終於可以擺脫楊珈纖主僕了,特別是楊珈纖——一開始,楊氏主僕似乎還遵守某個不成文的規定,女史對女史、丫鬟對丫鬟,楊珈纖自己是不屑於和柳五兒說話的。而絡兒,到底年紀小,對著柳五兒說那些酸話,也總是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沒什麼新鮮的。偶爾柳五兒聽煩了,回嗆幾句,也不犯忌諱。
但是不久之後,楊珈纖發現自己的那些話影響不了寶釵,甚至寶釵大多時候都被留在外書房裡,很少回來,她就也把矛頭指向了柳五兒。她是宮裡派遣出來的名正言順的女官,地位比丫鬟高了不知多少,柳五兒也不好反駁她的話,那可就是真的不堪其擾了。
現在擺脫了這對主僕,柳五兒就覺得比什麼都值得。
搬到單獨的新院子之後,寶釵“侍妾”的身份也就更為明顯——她現在差的,不過是一個名分罷了。不過,王府後院內女子繁多,侍候過北靜王的也不只有有位份的那幾個,除了得到了一個單獨的院子之外,寶釵和別的那些侍妾的區別也並不是很大。
好在寶釵也很爭氣,幾個月後,就成功的傳出了好訊息——水溶不顧北靜王妃的勸阻,當即就下令,把寶釵的身份直接升為“夫人”,直接和生了小郡主的段夫人平起平坐了,比李淑人的位份還要更高。想到半年之前,李淑人還能無中生有、借題發揮地讓寶釵跪在地上,讓身邊的人來掌寶釵的嘴——還差一點就成功了,現在一下就身份調換,柳五兒都難免生出幾分志得意滿。
而寶釵得到的好處還不只有這些,水溶還特許了一天——在寶釵懷孕三個月後,就往薛家傳了訊息,讓薛王氏來北靜王府探望女兒——這可就是完完全全在體貼寶釵的母女情了。
薛王氏進府這天,一大早柳五兒就跑到王府後角門處等著,薛王氏一下車,就引著薛王氏進了北靜王府,而薛家的馬車和服侍著薛王氏過來的同喜,就只能留在外面等候。
“是不是要先去拜見王妃啊?”薛王氏跟著柳五兒走在王府曲折的迴廊內,猶豫著問。
柳五兒朝她笑了笑,帶著一絲寬慰,“太太不用那樣緊張,按理說是該先去見見王妃娘娘的,但是王妃今早有些頭疼,又體貼咱們姑娘,早上已經讓人過來傳話,說太太來了之後,直接去咱們姑娘的院子裡見女兒就是了,等王妃頭不疼了,再請您過去說話。”
北靜王妃是不是真的頭疼,柳五兒也懶得探究,她也樂得直接帶著薛王氏去看寶釵。
寶釵懷孕、又升為“夫人”之後,北靜王妃就又送了不少丫鬟過來,雖然貼身的事物都還是柳五兒在負責,但是偶爾她另有事忙的時候,寶釵身邊也不至於無人服侍。領著薛王氏一進寶釵的院子,立即就有兩、三個丫鬟迎了上來,“鶯兒姐姐回來了……這位就是薛太太吧,咱們夫人可算是把太太盼來了。”
“夫人現下可還好?剛可又吐了?”
“鶯兒姐姐放心,夫人好得很,只盼著薛太太快來呢。”
柳五兒笑著打發了那幾個小丫鬟,引著薛王氏進了正房。
薛王氏一邁進堂屋,寶釵就顧不得別的,三兩步沖過來投入到母親懷裡,身後的丫鬟忙著喊“夫人小心”,薛王氏也嚇得臉色一白,忍不住摟著女兒嗔道:“雙身子的人了,怎麼還和小孩子似的?”
寶釵其實很少露出“小孩子”的一面,剛剛的反常表現,也是因為大半年不見母親,一時情難自禁罷了。
柳五兒雖然心下理解,卻也生怕寶釵出了什麼閃失,忙扶著寶釵,勸她和薛王氏進裡間屋裡炕上坐著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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