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散佈這個流言,就是為了讓京城的文武百官恐慌,百官亂則朝廷亂,你知道朕定然不會坐視不理,而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他們去祭壇祈福,畢竟那些臣子都以為朕之前的祈福有用。”趙孟直接把事情攤開。
田仲吸了一口氣,“讓他們去祭壇,不僅可以施恩臣子,得個好名聲,還可以防止他們在四處亂燒香拜佛時和那些亂臣賊子勾結,這樣一舉雙得的事,你趙孟怎麼可能不做。”
“你倒是懂朕,”趙孟隨口說了一句,突然反應過來,“你恢複記憶了!!”
田仲笑了笑,“拜你那封信所賜,我氣的從屋上掉下來,摔醒了。”
“難怪,”趙孟眼中閃過一絲了悟,終於知道那日為什麼感覺田仲有些不對了,他開始還以為是錯覺,現在看來當時的感覺沒錯。
“當初陳芪密謀造反時,因為對你心存顧慮,並沒有告訴你,朕當時不願意你牽扯進來,也沒對你說,你是怎麼知道齊家和孫遷反叛的?”趙孟問出了心底的疑惑,就算是他,在那之前也只知道齊家密謀造反,當然他為了引出陳芪,忍著沒動,卻沒想到被孫遷鑽了空子。
“齊家是事是我無意發現的,當初齊家的馬車從我身邊經過,我聽到車轍聲有異,去看了一眼,就知道他的車內藏了兵器。”
趙孟疑惑的看著田仲。
田仲解釋道:“這沒什麼,我從軍七載,只要看一眼車轍,就能估出車上裝了多少糧草,裝了多少兵器,聽馬蹄聲,就能估出來的軍隊有多少人馬。”
趙孟嘴角抽了抽,當初他手下的暗衛可是偷偷潛進去撬了馬車才知道的。
“至於孫遷,其實我並不知道是他,我只知道你周圍應該有個人反叛了。我當時估了一下齊家帶的兵器,大體就能猜出死士的人數,可我發現那人數太少了,想要拿下你身邊帶的羽林衛根本不可能。陳芪被你囚了三年,雖然想複國想的發瘋,可他並不是沒腦子,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他怎麼會去做,所以我猜他應該留了暗手。”
“這暗手,就是孫遷。”趙孟自嘲的笑了笑,他當初也猜出陳芪必然還有別的,也特地讓羽林衛多加防範,只是沒想到,背叛他的就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孫遷。
“不過當初你雖然不確定是他,可應該懷疑他了吧?”趙孟總覺得田仲說的有些模糊。
田仲看趙孟看出來,也沒隱藏,“我在祭壇宮轉了一圈,和你羽林衛所有將軍打了聲招呼,他們的佈防我差不多就知道了,當時祭壇宮裡總共有六支羽林衛,一支守在從山腳到祭壇宮的路上,四支守的是祭壇宮的四方,剩下的那支,是隨侍你周圍,而這支,他的統領就是孫遷。”
“你這是把我祭壇宮摸了個遍!”趙孟瞪眼。
“就你那破防禦,我用的著摸麼!”田仲毫不留情的說,“哪都是漏洞,還一點警覺性都沒有,你看邊關那些軍營,哪個軍營會讓敵人靠近,更別說進去檢視了。而你那羽林衛,我進去轉了一圈,他們連個反應都沒有,活該他們防禦洩露!”
趙孟被田仲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氣的現在就想回去再收拾一遍羽林衛。
當然收拾羽林衛是出去之後的事情了,趙孟諷刺道,“你田大將軍不把腦子用在行軍打仗上,用來對付朕和陳芪,也不覺屈才!”
田仲覺得胸口越來越悶,勉強說道:“有些事,總要有個交代。”
“你只想著交代,”趙孟氣的把手中的紙摔田仲身上,“你可知道,這上面的事要是傳出去,你田仲九族都不夠誅的!”
田仲眼睛動了動,反問道:“田家除了我還人麼?”
趙孟身子一僵,頓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剛要想辦法彌補一下。
就見田仲突然臉一白,張嘴噴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田仲!”趙孟驚的起身,“太醫!”
太醫本來就在外間候著,一聽趙孟叫,忙匆匆從外面進來,直僕田仲床前,把脈的把脈,施針的施針。
趙孟站在旁邊,看著床上昏迷不知的田仲和旁邊忙碌的太醫,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不聾不啞,不做家翁,有些事,明明知道,又何必非要問個明白。
趙孟過去拿過那幾張紙,走到旁邊的香爐邊,掀開蓋子,直接把幾張紙丟了進去,看著紙在香爐中化為灰燼,閉了閉眼,吩咐道:“田仲禁足蘭庭軒,無詔不得外出。”
說完,趙孟帶著李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