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兄, 不行, 這次你必須聽我的!”張苻一把搶過田仲手上那個二兩銀子的破硯臺,然後又把張管家準備的厚禮塞到田仲手裡。
田仲看著手裡這份不低於百兩銀子的厚禮:“人家是堂堂的吏部尚書, 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你這又是何必呢!”
張苻氣道:“就是人傢什麼好東西都見過, 你拿一個破硯臺去才紮眼。”
“我那硯臺其實看起來也還不錯,北鬥七星硯, 雖然是便宜了點,可它寓意好啊!”
“你那硯臺連四大硯都算不上,明眼人誰看不出來, 何況人家堂堂吏部尚書, 好了好了, 知道你不想佔我的,這樣吧,今天這份禮算我借你,反正你現在已經中舉了, 很快就有錢了,等你有錢, 再還我就是了!”
張苻不由分說的把那份厚禮塞到田仲懷裡, 然後提上自己那份,扯著田仲就往外邊的馬車走去。
田仲無奈, 只好抱起這份厚禮,跟著張苻上了外面的馬車。
兩人上了馬車,馬車朝貢院駛去, 張苻這才笑道:“這就對了嘛,雖然咱們可能入不了那位大人的眼,可禮多人不怪,準備厚一點總是沒錯的。”
田仲知道張苻這是真拿他當朋友,為他著想,心裡微暖,笑了笑,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把這份情誼記在心裡。
兩人坐著馬車到了貢院,下了車,就看到貢院門前已經停了不少馬車。
“看來這次大家來的都挺積極啊!”田仲和張苻他們一看完榜就回去換衣裳過來了,可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人趕到他們前頭。
“那是自然,也不想想這次的主考官是誰,你當誰都和你一樣不當回事,居然還要隨手拿著二兩銀子的硯臺來。”張苻挖苦了田仲一句。
田仲摸摸鼻子,他不過想著以對方吏部尚書之尊,哪怕是他們的座師,只怕對他們這些小小的舉人也看不上眼,甚至他們來能不能見到面都是兩說,又何必破費那些呢!
“好了,咱們快進去吧,可不能讓別人佔了先機。”張苻拉著田仲朝貢院大門走去。
“能不能見到還不一定呢?”
“萬一要是能見到呢!”
兩人走到貢院門前,張苻拍了拍門,喊道:“有人嗎?”
“嘎——吱”門被開啟一些,還是上次院試時看門的那個老頭,看到門外兩人,問道:“兩位可是今科的舉人老爺?”
張苻忙客氣的說:“正是,老人家,座師他老人家在嗎?”
老頭把門又開啟一些:“考官大人們都還在後院歇息呢,剛才派人來傳話,要是有新科老爺來採訪,就請到後院去。”
張苻一聽,頓時大喜,讓他們進去,那豈不是說等會會見他們,忙對老頭連連道謝,然後拉田仲進去。
“我就說說不定能見到吧,你看,幸虧我讓你帶了重禮。”張苻和田仲一邊朝後院走,一邊說道。
田仲也有些意外:“想不到尚書大人真會屈尊降貴見咱們。”
“錢大人雖然是吏部尚書,可也是我們的座師啊,雖然咱們只是舉人,可以後,說不定能中進士,入朝為官呢!”張苻興奮的說。
“你說的也有道理,莫欺少年窮,看來咱這位座師也是位周全人。”
兩人一路走到後院,剛一進後院,映入眼中的就是一塊巨大的空地,只不過空地用帷幔圈了起來,裡面放了一圈座位,旁邊還有酒,而空著的中間,有一株茂盛的桂花樹。
“這是?”張苻驚喜的看著眼前。
“鹿鳴宴!”田仲也很是驚喜,他以為吏部尚書能見他們一面就不錯,誰想到不但要見,居然按照慣例為他們準備了鹿鳴宴。
張苻和田仲兩人快步走過去,看到帷幔裡已經坐了不少人,兩人看了一眼眾人坐的位置,知道是按鄉試的名次,也忙找到自己的坐位入席。
席位是以左為尊,右次之,故第一名坐左一,第二名坐右一,以此類推,田仲坐右三,張苻坐右四,兩人居然正好相鄰。
這時考官都還沒來,只有他們這些新中的舉人,大家也不拘束,所以田仲和張苻一坐下,他們旁邊已經來的人就紛紛舉杯和他們打招呼,田仲和張苻也忙倒了酒,回敬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