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世子,慕容嘯?
皇帝立刻皺起了眉, 道, “這話怎麼說?她怎麼會跟慕容嘯有牽扯?不許隱瞞, 快給朕從實招來!”
皇帝語氣不輕, 可見心中急切之意, 孟芷心暗暗冷笑了一下, 面上卻垂首, 一臉謹慎的道,“請陛下息怒, 先前在臨安時,臣妾深居閨房, 並不怎麼清楚外面的事,這位表姐雖然從登州前來臨安投親, 但因我們並未在一處長大,因此感情也談不上深厚。”
“臣妾只知道,那個越王世子曾經來到過侯府,向祖母提出求親,正是要娶這位表姐,只是因為臣妾的祖母並不同意,這婚事才沒成, 至於此後他們有沒有什麼聯系,臣妾便不太清楚了。加之後來,臣妾隨長輩來到京城後,家裡便與她斷了聯系, 她現在身在何處,侯府上下都不得而知。”
話到此,為了能最大限度的撇清關系,孟芷心又趕緊解釋道,“陛下,此女乃是孟家的遠親,祖母看她孤苦無依,才接納了她,她的所作所為,絕非孟家長輩指使,都是她的個人選擇,因此,還請陛下千萬不要遷怒孟家啊。”
孟芷心知道,孟家才是自己的依靠,她此舉只想斷了皇帝對孟玲瓏的念想,卻並不想傷害孟家的根基。
眼下越王府一直是皇帝的心頭大患,如若叫他知道孟玲瓏與慕容嘯有關系,她就不信,皇帝還會在意她!
話說完,孟芷心屏息,靜待皇帝的反應。
須臾,卻聽他的聲音陡然變冷,緊緊盯著她道,“這麼重要的事,你先前為什麼不說!”
這是皇帝怒了的表現,孟芷心一驚,連忙跪下請罪,“請陛下贖罪,那時在臨安,越王府還並未謀叛,孟家上下,也並不知他的反心……”
皇帝又道,“那後來呢?他謀叛之時,你已經入了宮,你為什麼又不說?”
沒想到皇帝會如此不依不饒,孟芷心心間大慌,抖抖索索的道,“臣妾,臣妾那時初入宮,十分膽小,害怕會被此事連累,失去陛下的恩寵,所以,所以並不敢說……”
皇帝冷笑一聲,目光愈發的鋒利如刀,“那你現在說出來,難道不怕被她連累了?”
這……這叫人如何回答?
孟芷心抖若篩糠,支支吾吾,“臣妾,臣妾……”
卻實在支吾不出什麼來。
因為她的本意便是要斷了皇帝對孟玲瓏的念想,可是,這話能對皇帝說嗎?
而皇帝耐心耗盡,冷硬無比的道,“既然說不出來,那你就留在這裡好好想想吧!”
語罷一甩袖,往外走去,只是眨眼的功夫,殿內就只剩她一人了。
院中響起“起駕”的聲音,接著便聽宮人們跪地呼喊,“恭送陛下……”滿含著不可思議。
目送禦駕走遠,鶯兒趕忙入到殿中,只見自家主子癱坐在地上,神色惶恐,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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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已經賦閑許久的勇毅候孟闊得皇帝傳召而入宮。
孟侯爺踏進禦書房,見皇帝身著龍袍正襟危坐,忙下跪行禮,“臣孟闊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未料待大禮行過,卻未見皇帝允人平身。
時間一點點過去,孟闊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半晌,終於聽見皇帝開口,“朕近來聽聞一件事,故今日召你來,想問一問真假。”
語聲半陰半晴,難辨喜怒。
孟闊小心作答,“是,臣一定知無不言。”
便聽皇帝問道,“朕聽說,你的表侄女,與叛黨有往來?”
聽清皇帝所言,孟闊心間立時一頓。
曾經的秦王桂王之亂早已平定,所以現在皇帝所說的叛黨,除過越王府,還能有誰?
而所謂的表侄女……莫非,指的是玲瓏?
孟闊心間暗緊,若非已有線索,皇帝絕不會平白問起這樣的事,只是不知,他知不知道,玲瓏的真正身份?
如若不知,事情便還能有所轉圜,孟闊小心答道,“回稟陛下,先前在臨安時,臣有一名錶侄女由登州來投親,曾在孟府生活過一段時日,其間,確實逢當時的越王世子上門提過親,但,家母卻以家世之差斷然拒絕,所以,此事根本沒成,而現在,臣的表侄女已經不知去向。”
卻聽皇帝哦了一聲,微眯著眼睛,並不太相信的樣子,問道,“是嗎?”
孟闊答說,“臣不敢欺瞞,自臣一家奉命來京,便與她失了聯系。她原本在西湖邊開了家食鋪,生意還算不錯,臣來京後不久,便得知有人冒臣之名將她騙來了京城,臣立時派人多方查詢,卻無奈根本沒有她的訊息,家母心急如焚,因為此事,身體很是不好。”
因著這話中再度提到他擄人之事,皇帝的臉面立時有些掛不住,隱約有發怒的跡象。
可畢竟此事手段下作,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皇帝忍了又忍,終於又和緩語氣,道,“不管此女現在究竟在何處,既然當初投靠於你,便同你們孟府有關。你此番知情不報,可知罪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