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已經塵埃落定的樣子,連侯府裡下人們也開始私下議論繼任的新帝會是什麼性情,唯有玲瓏卻仍在堅守。
慕容嘯曾說,這並非定局,所以她仍相信,這並非塵埃落定的結局。
雖然眨眼又是幾個月過去,她依然在等著他。
然哪知世事就是如此出乎意料,正在此時,卻有一道聖旨由天而降,徹底打亂了侯府裡的平靜。
叛亂平定,新帝即將登基,召勇毅侯孟闊攜家眷回京祭拜先帝,朝拜新帝新後。
歸京!
一石激起千尺浪,因著這個訊息,侯府上下頓時炸開了鍋。
如先前孟老夫人所說,她們府上的爵位,畢竟是朝廷封的,雖人在江南,但實話說來,朝廷始終是正主。
如今叫孟侯爺回京,無論是祭拜先帝還是參拜新君,都是不可推拒的理由,孟侯爺此次,恐怕必須要去京城了。
更要緊的,聖旨上寫明要他攜帶家眷,還要參拜新後,府上的老太太和大夫人張氏都是誥命夫人,依據國法,新後冊立,她們必須要進宮參拜,是以這一次,看來是要全家出動了。
全家進京,可不是小事,且不論別人如何,接了旨的當天,三夫人鄭氏臉上就揚起了笑。
待回到房中,她立即跟女兒孟芷心道,“太好了,今次要去京城,我聽他們說,沒準兒皇上要留你大伯在京!如此一來,咱們一家都搬到京城,不必再回臨安,正好把那狐貍精和小崽子撇下,你爹再惦記也沒用!”
一晃已是七月盛夏,三老爺的私生子瓜熟蒂落,前幾日已經在城郊莊子上出生了,是個男娃兒,據說生的還挺好看,當然,這是鄭氏從別人嘴裡聽說的,她可沒那麼大的肚量跑到莊子上親自去瞧。
因為娃兒還沒滿月,所以關於如何處置這母子倆,侯府還未出具體的主意。
三老爺老來得子,喜愛的不行,若不是還顧忌著侯府,恨不得住到莊子上去,成天到晚想著怎麼給那娘倆轉正,可把鄭氏給氣壞了,而這個時候卻冷不防來了這麼個訊息,可謂天降喜事。
誰料話才落地,就見親閨女給她兜頭潑了盆冷水,孟芷心道,“娘你想的也太多了,人家聖旨上說的清楚,要大伯父帶家眷進京,又沒說帶兄弟,大伯母和祖母可都是誥命夫人,還有大哥哥,人家那是朝廷親封的世子,他們去理所應當,我爹算什麼?我看你還是別做夢了。”
這話一出,可惹得鄭氏直瞪眼,“嘿,你這個丫頭,怎麼整天就知道滅自己人的威風?還你爹算什麼?你爹可是你祖父的親兒子,這種臉上添光的事兒怎麼能不叫上他!”
說著凝眉想想,鄭氏又哼了一聲,“再說了,就算聖旨沒叫帶你爹,我就不信你祖母和你大伯還真能把咱們撇下,哼,他們要果真這麼不公平,我可不能忍,一定得去說道說道!”
這本是鄭氏一貫的作風,誰料卻見孟芷心忽然變了臉色,嚴肅道,“娘,都經歷這麼多事兒了,你怎麼還不長記性呢!要是不怕毀了我跟阿淼的前途,你就去鬧吧!”
這令鄭氏一愣,“什麼前途?娘去鬧,才正是為了你們倆的前途啊,這種見世面的好機會,哪能不叫你們去?”
孟芷心卻道,“機會不是你鬧來的。祖母跟大伯他們,原就看不上你的小家子氣,你今次一鬧,必定更不願理你!娘,我今次可是打定主意要去京城的,你乖乖聽話,安分些,千萬別影響我,日後待我成了事,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鄭氏又是一愣,“成事?成什麼事啊?芷兒,你到底想幹什麼?娘看你如今跟從前大大不同,你整日到底在想些什麼?”
孟芷心卻冷笑一聲,“你不是一心盼我嫁入高門嗎?京城高門何不比臨安多?我想什麼?我想從今以後叫人瞧得起!”
鄭氏原本還沉浸在意外與不解之中,此時一聽這話,終於明白過來,眼睛亮了亮,一拍手道,“好啊芷兒,娘就知道你是個有志氣的!若論高門……對,京城確實比臨安強,那裡皇親國戚數不勝數,哦對了,新皇上就要登基了,你也聽說了吧,這位皇上啊,雖是以前那位皇上的叔叔,可是才剛三十,年輕著呢!”
鄭氏眼睛放著光,腦洞也隨之再度大開,一邊盤算,一邊沉吟,“男人三十可不顯老,女人可就不一樣了,料想現如今皇上身邊的那些娘娘啊,必定已是人老珠黃,你若是有機會往皇上面前湊湊,說不定也能撈個娘娘來當當呢!你可是個出息的,必定要比那孟玲瓏強!”
娘娘……
說實話孟芷心可並未想的這麼遠,她只不過想在京城覓得良婿罷了,不過眼下見鄭氏這般熱情,便趁熱打鐵道,“所以啊,你今次可千萬別拖我後腿,你可是我親娘,往後有我的好,必定有你的,你凡事可都得多為我想想!”
現如今夫君不是自己一個人的,鄭氏當然得依靠孩子,遂趕緊點頭道好,“你說,要娘怎麼做才好?”
孟芷心便附唇在鄭氏耳邊,低聲囑咐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變數橫生,玲瓏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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