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慕容嘯離開, 玲瓏默嘆了口氣,轉身繼續往家中走。
此時,聽見了動靜的明月已經來到近前, 急忙關問道, “小姐您可回來了, 您吃飯了嗎?”
主僕倆一路走回房中, 熟悉的環境裡, 玲瓏暫時放下方才所想,點頭道,“吃過了, 而且還吃得還很飽呢。”
她對明月笑了笑,“發現一家很不錯的食鋪, 改日帶你去嘗一嘗。”
她笑中透著些疲憊,這叫明月一頭霧水,想了想,只好先稟報道, “先前爬山的時候, 宋大哥說您同世子有話要說,奴婢怕大小姐她們擔心, 便說您不舒服要先回家, 老夫人她們好一通關問, 幸好矇混過去了……小姐,您今日同世子去哪兒了?”
也是難為明月替她圓場,玲瓏嘆了口氣, 將今日所見給說了一遍。
自然,將慕容嘯強吻自己那段揭過沒談,這實在太丟人了,就算明月,她也沒臉告訴。
明月不疑有他,待聽完那沈呈與櫻孃的事,也是深感意外,連連嘆道,“奴婢就知道那沈相公有問題,只是原以為他是在外頭養了外室,原來他與那女子卻是這樣的關系……這叫什麼事啊,他再好心,怎麼也沒有界限?而且偷偷摸摸,刻意隱瞞,又算怎麼回事!”
玲瓏疲憊的閉了閉眼,“隨他吧,反正我不嫁了,明早去侯府跟祖母說一聲,叫他願意娶誰娶誰,反正本姑娘不奉陪。”
“不嫁了……”
聽此言明月微有一驚,“您說真的?”
玲瓏瞥她一眼,“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明月便懂了,一時間心間大石落地,笑嘻嘻的同她說,“小姐英明!那人怎能配得上您!您無論如何也不能嫁他!”
玲瓏嗯了一聲,道,“不提他了,去準備水吧,我想睡了。”
休息夠了,明早才有精神去解決問題。
明月趕緊應聲,吩咐促使丫鬟婆子準備熱水,一番忙前忙後,終於伺候主子沐浴更衣,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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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起,玲瓏罕見的主動回了侯府。
她來得著實早,孟老太太才用剛過早膳,早來請安的張氏鄭氏還未走呢。
眼見她此時到來,眾人都有些意外,張氏主動問道,“阿茹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而鄭氏,想必因為七夕那日她與孟芷心在月老廟裡吵架一事,對她不冷不熱。
玲瓏倒也並不在乎,向各人簡單行過禮,同老太太說,“祖母,關於沈家的事,我有話同您說。”
見她面色嚴肅,孟老太太有些意外,問道,“怎麼了?”
一旁的張氏鄭氏也心生好奇,尤其鄭氏,一聽與她婚事有關,立刻眼睛一亮,問道,“阿茹,你這麼早回來,可是有什麼大事?”
玲瓏原是想先同祖母一人說,然見此時情景,已是不可能了,她便不再顧慮許多,徑直道,“我思慮良久,覺得還是與那人不合適,因此不想嫁了,就請您將沈家回絕了吧。”
這話一出,果然引得眾人一片意外,鄭氏道,“這是怎麼回事?阿茹,那沈家相公挺配你的啊,他雖是個商人,年紀也大些,但畢竟你也不小了,還是這般條件,哪能說不嫁就不嫁呢?”
鄭氏不愧是她的三嬸,字裡行間不忘譏諷她,玲瓏冷笑一聲,原不想理會,卻聽堂上祖母也問到,“可是出了什麼事?莫要繞彎子,只管說來!”
還是老太太瞭解她,知她不會無故生事,所以要問個清楚。
玲瓏原也沒打算隱瞞,稍頓一下,便交代說,“我那日上街,恰巧路過沈家的鋪子,親眼見到一女子去找他,兩人行至不似一般,便多留了個心眼,將婢女去打聽了一番,竟果真查到背後實情——原來沈呈多年來,一直不忘當初定下娃娃親的女子,還趁她喪夫之際將她與孩子安置在了臨安,百般呵護與關懷,但面上卻隱瞞的滴水不漏,甚至連他的姐姐也極有可能還被蒙在鼓中。”
“我曾問過他,他其實對這女子用情至深,也根本不喜歡我,向我提親,不過看在咱們侯府高門,甚至還指望我做個賢妻,有朝一日,將他的這舊愛接到家中……我自認不是那等寬宏大量之人,無法容忍他此番行止,與其日後痛苦,不若現在了斷了吧。”
她看向祖母,認真的說,“我改變主意了,還請您老人家為我做主,替我回絕了他們吧。”
然而話音落地,卻未見祖母有什麼回應。倒是鄭氏出聲道,“我當什麼事呢,這事可就是你肚量小了阿茹,莫怪我說你啊,那沈家大爺如此做,說明人家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你豈能如此小家子氣,為了這點小事就跟他們退婚?”
小家子氣一向是外人對鄭氏的評價,今次可著實叫她逮住了機會,大肆用在了玲瓏身上。
哪知玲瓏竟冷笑一下,反問道,“我的確小氣,做不到那般大度,敢問三嬸,如若這事發生在三叔身上,您可大方接受?”
這叫鄭氏一噎,“你這孩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我還不是好心?”
孟老太太依然沒有說話。
張氏覷了覷婆母臉色,也來勸玲瓏道,“這個其實也不難辦,花些銀子,將那女子打發走就好了,這種事並不少見,只消看你怎麼處理罷了,男人嘛,總是多情些,然你只消挑不出錯,還怕他會拿你如何?何況你這般冰雪可人,日後朝夕相對,沈呈還會不對你動心?這人畢竟難得,你不妨再給他些機會,沒準日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