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天真的一刻。”紫汐面無表情地道。
婁新一下子止住了笑，遲疑地問：“呃……你生氣了？”
是不是他拆她面具拆太快了？他們的關係說實話還沒到很深厚的地步，雖然他對她還是挺有好感的，但是人心隔肚皮，她可能沒有表面上那麼，呃，平易近人……
“你說呢？”繼續冷冷地道。
婁小狗的頭瑟縮了一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說出來的……”
“你終於知道自己天真了！”紫汐點點頭，給了個最終評價。
婁新愣了好一會兒，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哎，你……”他努力繃著臉，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邊笑邊用自己的小短腿拍著胸口，“嚇死我了！”
“那現在，我們扯平了。”紫汐笑盈盈地將他舉高。她才不會說是被發現了，還死不承認。他給她指出來這一bug，正好讓她跟他用華文交流，一來，這裡華人不多，用華文比用英語安全多了，二來，用華文有種找到組織的親切感。原諒她，土生土長華國人一個！
“你的華文真地道！一點外國腔都沒有！”婁新誇道，“你是哪裡學的？跟個華國人學的麼？”
“有時候，電影是個很好的老師。”她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牛，真是牛氣！”婁新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學英語可是從初中就學起的，這麼十來年下來，不知道經歷過多少老師了，才學到目前著水平，而她，只要看著電影就能學得這麼地道，真是天才啊！真沒想到他婁新居然找了個天才做老婆，突然覺得壓力好大，唔，婚後，她會不會也逼著他學語言啊？他可不是這塊料啊……
婁小狗眼神呆滯，明顯就是走神了。
紫汐也沒喚他，再這樣互相採訪下去，估計連十八代祖宗都要挖出來了，安靜下好，安靜下真好！
今天，算是邁出了既重要又不重要的一步。知道了對方的老巢，並且與組織裡威尼斯縱隊的人都打了個照面，這算是邁出了里程碑式的一步。她知道自己在這個組織裡的考核期還沒有過，要不然，她也應該是坐在隔壁那個會議室裡的一員了。也不知道他們的考核期到底有多久，亞歷山大口風這麼緊，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套得名單，不，他那邊肯定套不出來了，因為有防備了，得想辦法打入這個組織，才能有機會自己接觸到名單。
想到這裡，紫汐問茱麗葉：‘你當初是發表了什麼見解，才被他們看中的？’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些反科學的口號。是部門設定的，讓我背下來的。’說起這個，茱麗葉就有些汗顏，當時她還準備了整整一個月，因為相關知識點太多了，她必須把那段話背出，還得花上大量的時間翻閱相關書籍，以應對各種學術方面的提問，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她覺得她在這方面的水平，絕對到了人家專科學生的程度。而正因為準備充裕，在遇到那些詰難時，她才一一應對了過去，挺過去之後，才引來了這個組織的注意。
茱麗葉將那段話複述給了紫汐聽，聽得她瞠目結舌：‘這不會是科學界所掩藏的真相吧？’
‘當然不是！’茱麗葉正義凜然地道，‘科學無法證實的事物，我們都不能信以為真。’
很堅定的唯物主義立場，很好，很適合當警察！
‘那我們能如何再度引起他們的注意？發表更激進的演講？’紫汐話剛出口，就被自己給否定了，‘不，不對，那只是敲門磚，門既然已開，那麼再拿起一塊敲門磚也是無濟於事。我們要做的，是跨進這個門檻。’
那就需要參與會議，但是這麼秘密的會議，要怎麼才能參與呢？
這一個疑難問題，沒想到在婁新的手裡，卻異常好解決。
“變呀！我變成那個男人就成了！”婁新如是道。
“一問三不知呢？”
“那就裝失聲嘛！這個簡單！”老手出馬就是不一樣，“腦部受創就好。”
從來都是靠著內鬼，以及察言觀色生存的紫汐，終於有幸目睹了一場精彩的特工表演。當然，她也從旁協助了。
兩週後的廢棄工廠附近，公交車上下來一個女孩，她拿著一張摺疊輪椅下了車，將輪椅展開，後輪的卡扣踩下後，又轉身去攙扶一個頭上纏著繃帶的男人，將男人攙扶下車後，她朝耐心等待的公交車司機道了謝，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男人扶到輪椅上，然後推著輪椅朝某一個方向前進。
“怎麼回事？”山姆在看到那等在會議室門口的男人時，眼睛都差點凸了出來，不僅是因為這麼久以來，從來沒見過對方早到，還是因為對方頭上裹著的那個醒目的繃帶。
跟山姆打了個招呼後，推著輪椅的女孩道：“那天回去的路上，我們不小心遭遇了一場車禍。”
“車禍？”
“嗯。”她輕點著頭，看著輪椅上的男人，眼中逐漸盈滿了淚水，“其實本來我也無法避開的，但是關鍵時刻，亞歷山大一把將我推開，他就……”
她啜泣了兩聲：“他原本不會這麼嚴重的。”
山姆看著眼前那個被繃帶繞了一頭，一手和一條腿的男人，又是同情又是感動地道：“出了這麼嚴重的車禍你還趕來參加例會，你……真的讓我很敬佩！”
代說話的是紫汐：“他的手機被當場碾碎了，我又因為要照顧他，沒辦法跑出去重新辦理一個，所以也沒辦法聯絡你們。原本我也是讓他再靜養一段時間的，畢竟出院才一個禮拜，但是他堅持要來……”
正說著話，突然‘亞歷山大’動了一下那隻沒有裹繃帶，卻還留著明顯擦傷的手。
紫汐立刻會意，抬頭問山姆：“洗手間在哪裡？他要去洗手間。”
“三樓。”山姆一指樓上，然後看到女孩辛苦地將男人扶了起來，一步一步往樓梯走，心裡突然就冒出了一個感慨，早知道就把會議室設在一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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