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見兩人走遠之後,便從拐角處走了出來。行到門口,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原本正笑著和宮人說笑著寧王與寧王妃的事情的太子妃在看到太子的那一瞬間便斂了笑,起身微微朝他福身行禮,而後問道:“殿下怎麼來了這裡?”
太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只直直地看著自己的妻子。不過太子妃沒有要抬眼去看的意思,便什麼也沒有看到。只叫人去拿了記載侍寢的冊子來。
翻了翻後,道:“太子今日該去麗良媛那裡。”
太子看著先前還笑得如牡丹一般在看到他之後便笑得冷淡疏離的太子妃,心裡如同被堵了什麼一般,順不過氣來。抬手便將那冊子奪了過來,翻了幾夜,怒笑出聲,“很好!很好!已經排到了一年之後,為什麼誰都有,就是沒有你?”
他憤怒地撕碎冊子。看向太子妃。他不過是被人害了,為什麼她就是不肯原諒他?
卻見太子妃已經在宮人的攙扶下跪了下來,“太子殿下息怒。”
殿裡的一眾宮人也跪了下來求他息怒。
而她的神色,竟好似對這樣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一般。
猛然想起,有那麼一段時間,他不時地朝她發怒,哪怕她跪在地上因為不適而臉色蒼白也不曾息怒。頓時便沒了怒火,不知自己怎麼又對太子妃發起脾氣來了。
“太子妃……”
“恭送太子殿下。”
太子想要去扶太子妃的手僵在半空,“是不是本宮不走,你便不起來?”
太子妃沒有回答,只是跪著,雙手扶著自己越發渾圓了的肚子,面色不太好看,似有些不適。
她心中清楚那些事情的原因。許多東西一但改變了,便再了回不去了。
就比如說,太子一向性情柔~軟,在紓玉出現以前,便是一句重話也沒有對她說過。而現在……紓玉已經不在了,太子卻依然會對她發怒。
太子踉蹌了幾步,終是大步走了出去。
宮人扶起太子妃,心中不忍,“娘娘,您這是何苦?”
太子妃搖著頭笑了笑,“你不懂。心裡邊有了疙瘩,再對著也不過是相看生厭。”
她艱難地坐回椅子裡,又道:“以後警醒些,遠遠地看到殿下過來就給本宮提個醒。或者直接攔了他。去幫本宮請張禦醫過來。還有,尋些個適齡女子的畫像來,是時候再給殿下挑兩個側室了。”
…………
宮裡的事情,惠嫋嫋並不在意,如今已經過了春分了,正是育辣椒苗的好時候,第三日回門後,在王府後花園裡闢了一塊地,她便忙了起來。
再加上王府裡庫房裡突增的財物,讓她撥算盤撥得難有空停歇。
寧澤也在那之後便開始日日上朝,兩人都忙起來,便也不覺得時間過得快了。
不過幾日,辣椒苗便從土裡長出綠綠的小苗來。
太子妃讓人送了一個在她母親的家鄉試過種辣椒的人來,惠嫋嫋便輕鬆了許多。據說,這個人,也是太子尋來的。
原本是為了博太子妃一個高興,卻被太子妃轉手送給了惠嫋嫋……惠嫋嫋知道的時候,還擔心太子因此而發怒。現在的太子可沒有以前的那般溫和了。
不過,在得知太子並沒有生氣反而很開心的時候,放下心來。打聽緣由,原來是因著這事,太子妃主動留太子一起用了頓午飯。
惠嫋嫋:“……”
兩耳不聞窗外日,日日只待椒花開。
半個多月後,綠綠的椒苗們便紛紛掛了上白色的小花。
太子妃聽說了,便擺了依仗過來看。因著自己身子越發笨重,難得地答應了讓太子同行。
夜深人靜的時候,寧澤聽得惠嫋嫋對椒園的計較,蹙起了眉,“椒園可以建在城郊,就放到我們的莊子裡,你不能去。後院的椒由你打理,椒園裡的椒,交給別人去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