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商量好利用這次機會,她除去皇帝,楚元勳除掉太子和武王的,她這裡沒有尋到下手的機會,太子和武王也安妥地回來了……唯獨她的兒子沒有回來。
這幾日的夜裡,林瀅和元佑兒每夜都去宮裡弄出死耗子和血跡,讓皇後心裡更加難安。當然,她們沒忘了稍加照顧一下東宮裡的玉奉儀。
回來之後,將事情當成笑話說給惠嫋嫋聽。
元佑兒較林瀅話多,撫掌叫好,“你不知道紓玉多慘。太子回來之後見也沒見她,便奪了她的位分,將她貶為宮人,似恨不得食她肉啃她骨似的,身子骨剛養得差不多,便讓她去做最下等的活,你知道讓她做什麼嗎?”
林瀅在一旁笑而不語。
惠嫋嫋剛被兩個嬤嬤調~教婚後的東西,此時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閉著眼睛喝水,懶洋洋地應了一聲,“讓她做什麼?去浣衣院洗衣服?”
元佑兒愣了一下,而後笑道,“浣衣院是慘,不過,她比去浣衣院更慘!”
惠嫋嫋抬眼看了一下她,不知道宮裡哪裡有比浣衣院更慘的地方……
前世學歷不算高,也是讀過幾本史的,知道自古浣衣便是宮奴待的地方,天天泡在洗衣水裡洗衣服就夠慘了,宋以後的浣衣院,更是堪稱貴族妓~院……
元佑兒賣足了關子,便將紓玉的去向說了出來,“刷夜壺、馬桶……這一類的事情,全都由她去做了!”
惠嫋嫋一個激靈,頓時覺得正在喝的水也帶上了一股怪味道一般,真是看不出來,太子那樣的人,會給人這樣惡趣味的處置……
林瀅對紓玉的下場倒不感興趣,感慨著太子妃對太子太過禮貌疏離了,總是勸他去各良娣良媛昭訓那裡留宿,平日裡對太子說的話,也是場面上的,聽不到真心的話,也看不到真心的笑。
她太知道這樣意味著什麼。當初她對皇帝死了心的時候,也便是這樣。勸他去哪裡都好,只要不留在自己這裡讓自己覺得渾身不自在就成。
惠嫋嫋打了個哈欠,知道她們的下場就夠了,人家夫妻之間是不是面合心不合,她可不操心。也勸林瀅不要操心。
一個先人,應該放下了,還去管後人房內之事,真是……
她咂巴咂巴嘴,進入了有她家寧澤和厲厲的夢裡。第二天還要當個美美的新娘呢!
所有人都回來了,獨獨端王和跟隨端王的人沒有回來。二月十八日,寧王府的婚禮如期舉行。承恩侯終於覺察到了不對勁,親自帶人去皇後所指的地方尋人。自然是尋不到的。暗軍剛好藉著這個機會跟在承恩侯的身後將那些地方都給端了。
承恩侯一路未察,直到他遍尋無果返京的路上,才突然被暗軍擒了。連發出一個音的機會都沒給他。
承恩侯府被抄的時候,寧澤與惠嫋嫋的婚儀已經進行到最後一程了。
皇後帶著楚安安盛裝前往寧王府,行到宮門處被人攔住,強行送回長安宮,在入夜的時候,迎來了一紙廢後的詔書,並被灌下了一碗湯藥。
長安宮變為冷宮,皇後身邊只有一名宮人照料,身體無力,求死不能。看清楚那名宮人的面容,她心中生出濃濃的絕望來。
一切都在暗地裡進行,承恩侯府一~夜之間消失。百姓們沉浸在寧王府的喜事帶來的歡快氣息中,當發現承恩侯府已經空無一人的時候,沒有人能說出什麼時候發生過什麼。
…………
折騰了一天的惠嫋嫋迫不及待地卸了妝,摘下了一頭繁重首飾,讓春蘭給她挽了一個舒服的發髻。
這麼重的東西已經讓她的脖子僵了一天了,喘過氣來之後,便狠狠地灌了幾杯水,抓著桌上的糕點便吃了起來。引得春蘭掩唇輕笑。
惠嫋嫋頓住,抬眼看她,“是不是不能吃?”
等等……
前兩天那嬤嬤給她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她在幹嘛?!
天啦!
竟然睡著了!!!
她的神色變得古怪起來。要是不能吃……這……
春蘭笑得前俯後仰,這會才反應過來,道:“王爺交待了,王妃一天沒有進食,定然會餓,這些東西都是給王妃準備了填肚子的。”
惠嫋嫋這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瞋她一眼,“壞丫頭,這個時候才告訴我,害我擔心害怕,改明兒就把你嫁出去。”
春蘭告饒,“王妃饒命,芸姑要嫁人了,你再把我嫁出去,你身邊留誰使喚?”
惠嫋嫋一口一口地吃著糕點。心裡邊卻已然動了念頭,她不希望春蘭和芸姑一樣為了她們這些做主子的誤了終身,可以調兩個小丫環來。不過,也不急,總歸是要等到她自己有許心的人再說。
動了動肩,身上的嫁衣有些重,她也想換下來了。可又有些不捨。
這可是人生僅有的一次穿嫁衣的機會……還是如此獨特的嫁衣,她想多穿一會……那還是多穿一會吧。
春蘭看她坐在桌邊出神,便沒有打擾她,徑自帶著人走了出去。
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才進來提醒她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