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道你痴傻,本宮今日才知道,你是個心機深沉的。”
惠嫋嫋一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顯得有多麼有城府,從某些人的角度來說,甚至還帶著操控別人生死的惡意。
她垂了垂眸,回過頭回味了一下方才說過的話,覺得自己似乎在方才成為了自己所害怕的一類人,轉念一想,又不對。若不是發生了慕荷的事情,就算紓玉就是惠蕭蕭,她也不會在情急之下提出這樣的意見,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抬眸對太子妃笑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當日我若不是僥幸活了下來,太子妃還要背上一個用番椒害人的名聲。慕荷到底是太子妃的人,若是她認了這個罪,往後還有誰敢為太子妃赤膽忠心?尋到合適的機會,會不會再被人翻出來,說原本便是太子妃指使的人?到那時,若是慕荷認罪領死,便再沒有人能證明太子妃的清白了。”
她的腦中靈光一閃。
厲厲不曾告訴她太子妃的下場。寧澤也只告訴了她太子是在這段時間出的事,沒有提及太子妃。會不會前世太子妃從那壽宴上回來之後,便被人拿番椒做了文章?按時間來看,這個孩子前世是沒有出生的。
太子妃神色一凜。
她自認為此時讓慕荷出來頂罪是最合適的。
領罪之後的慕荷自然會死,那這件事情,與再與她沒有幹系。可若是皇後真的想要除去他們夫妻,必然會如惠嫋嫋所說。
以往,她是不願意將事情往這樣的壞向去想。
如今想了,自然要另做打算了。
若是再生下一個孩子,再小小年紀便沒了……皇後的眸子縮成了針孔大小。
兩人心中各有思量,太子妃如今所有的思量都是倚在孩子能夠安穩出生之上的。反複考量之後,達成共識便成了水到渠成之事。
眾人又重新回了殿中跪著。
太子妃有意要在這些妾室面前施威,自是不會輕易饒過她們。
玉奉儀也被人抬到了殿外,扶了進來。
她的面色蒼白,弱柳扶風,好似隨時都會暈倒一般。
太子妃讓免了行禮,又賜了座,才不急不緩地問她,“玉奉儀可知本宮為何傳你過來?”
玉奉儀未語先泣,“妾……妾不知。”
太子的一眾女人們,見她這般,都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心思來,相互之間悄悄地傳遞著神色,最後婉良娣開口道:“娘娘容稟。不過是處置罪人,何必將玉奉儀叫來。滑胎算是個小月子,若是沒養好,對以後不好。”
“本宮尚未許你稟,你怎的就稟了?”
婉良娣:“……妾見玉奉儀這般模樣,想到自己失掉孩子時的感受,感同身受,請娘娘恕罪。”
“你何罪之有?”太子妃笑道:“幾日前,你們不是還將本宮也當成是害了你們的罪人嗎?”
婉良娣臉色一白,眾妾們都把頭垂了下去。
太子妃又道:“本宮很好奇,為何在你們眼裡,給本宮送被下了藥的紅棗糕的人不是罪人,本宮才是……莫不是因為太子寵她的緣故,你們的心裡便有了偏頗?還是……”太子妃冷冷一笑,“平日裡本宮待你們太過寬厚,讓你們覺得本宮好欺負?覺得本宮的孩子就不重要了?”
一眾人道不敢,同時,她們也想起了前些日子玉奉儀被獨寵之事,垂頭不語。
柿子都撿軟的捏。可太子妃要真是個那樣軟的柿子,不早就被她們捏爆了?
當然,這樣的話,她們只敢在心裡想想,斷是不會說出來的。
玉奉儀咬了咬唇,好似在極力地忍著什麼一般,虛弱地問出一聲,“還請娘娘明示。”
太子妃微微俯首垂眸,撫著自己凸起的小腹,眉目柔和。雖有些不適,可總是能在她的安撫下緩解,她覺得這一定是一個格外體貼她的孩子。
寧姚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不敢沖動,看向惠嫋嫋。
惠嫋嫋向她解釋,“這殿裡的人,失去孩子最多的太子妃了。失掉孩子們的痛苦,誰能有太子妃體會得刻骨銘心?玉奉儀失掉孩子,太子妃險些失掉孩子,既是要將真兇捉拿歸案,自然是都要捉拿的。”
作者有話要說: 寧澤:槿溪,你的寵妾受委屈了。
太子:……最委屈的是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