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四那天……兩人下起棋來。
羅漢椅正中擺著一個小桌,寧澤與惠嫋嫋分坐在兩側對弈。
她曾和爺爺學過一點的,覺得知道個所以然了,就沒必要學了,因著前世會這個的人實在太少,以她的棋藝已經可以去國手圈裡大殺四方了。是以當寧澤提及的時候,她拍拍胸口豪邁地言及要將寧澤殺個片甲不留!
可這會兒……
黑白的棋子如星辰變幻,愁得惠嫋嫋抓耳撓腮。由坐著的姿勢變成了脫了鞋跪上去,而後又成了跪坐,可還是沒想出來下一子該往哪裡落。
寧澤悠閑地坐在她對面,慢慢地品茶,一雙桃花眼盡情地欣賞著小野貓抓耳撓腮的模樣,很是有趣。
“不急,喝口茶慢慢想。平日裡將月季花未開之時採下,洗淨烤幹,收入甕中,沖泡飲用。冬日裡可以用採來的雪水沖泡,別有一番滋味。今年的雪期長,雪厚,經久不化,便使人採集了雪化成水……”
惠嫋嫋端其茶盞,開啟蓋子一飲而盡。讓寧澤將後面的話都停在了喉口。
她喝完之後看向寧澤,認真地點頭,“好喝。”
除此之外,她什麼感覺也沒有。
寧澤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默默地給她添上茶水。
惠嫋嫋繼續抓耳撓腮,忽地眼睛一亮,就在寧澤以為她要落子了的時候,她抬起頭問寧澤,“這麼大的雪,不會出事嗎?比如說雪災啊什麼的?”
寧澤笑著搖了搖頭,“瑞雪兆豐年。如何會有事?”
惠嫋嫋抿了抿唇,她前世可是見過雪災的。封路、停電、斷網、斷糧……在那樣通訊方便的時代,都會遇到有些地方受了災,訊息送不出去而無人問津的情況。更何況是這裡通訊不便的地方?
京城是天子腳下,偌大的雪壓斷了樹枝,很快就會有人清理掉。而且,她又是處於後宅之中,難以見到外面的真實情況。
寧澤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釋道:“各州府縣鎮自有轄區,若哪地有災情,自會一級一級報至朝廷。地方官員自管當地糧倉,有權利酌情放糧震災。若是遇上當地不能應對的災情,才會讓朝廷撥款放糧。”
惠嫋嫋似懂非懂的點頭,這裡面的層層級級的,她弄不明白,只知道這裡自有一套防災救災程式就是了。她擔心的,無非就是因為天災人禍引出許多滯留人間的陰靈,讓她忙不過來。既是如此,她便不必擔心了。
一手撐著腮幫,歪著腦袋看棋,心裡卻在想著,自己是不是該真的金盆洗手了……
她爺爺說過,只要過了那一個月,她就可以金盆洗手,不幹了願師的工作了,還可以尋個喜歡的人嫁了……
悄悄地看了寧澤一眼,眼看就要嫁人了,確實不再適合做了願師了。
好吧……將慕荷的事情查清楚之後,便洗手不幹了吧。也不知慕荷的徒弟送出宮了沒有。除夕宮宴太過匆忙,十五的宮宴去問上一聲。若是沒有,那便在她成親後進宮謝恩的時候向帝後求了那個丫頭出宮吧。
寧澤微微斂眉。雖向惠嫋嫋解釋了那些,他心裡卻起了疑。今年這雪,確實很大了。可先前九世的記憶裡,他這會正娶了楚安安渾噩度日,父親臥病,除了去了一趟北境外……朝中的事情一概未論。厲厲回來也不曾在意這場雪……
可他此時細算時日,前世這個時候,寧姚已經嫁入端王府。他受皇命冒雪前往北境,歸來時得到他父王的死訊,正是在雪化之時病逝。太子、武王皆是在這一段時間喪命,宮中的皇帝不知為何突然病重,卻遲遲未新立儲君。二月初時,皇帝病情越發嚴重。他幾次欲進宮面聖,皆被攔住。
再過一些時日,便傳來多地發生暴~亂的訊息。
楚元勳親自登門,言辭誠懇,向他借用虎符去鎮亂。言及寧王府一脈單傳,且他消沉如斯,不宜帶兵。
彼時寧澤心有疑惑,卻也感動他的體諒。只是虎符已隨惠嫋嫋入棺,必給不了他真的,便給了假的虎符。
二月十七日,皇帝和寧姚的死訊先後傳來,還未來得及應對便被人馬圍了寧王府。是楚元勳的親兵!
這個時候,他才回過神來……可他無法出府,亦沒有虎符使人去調動兵馬,只來得及讓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廝帶著秘信從狗洞裡鑽出去……
二月十八日,午時。
寧王府被攻破,滿目的箭矢……
作者有話要說: 打氣加油的都是美美噠小仙女~~~麼噠你們~~~總把第三更寫出來了。
千年後的約定其實就是一個迴圈了,寧澤百年後變成厲厲,再從淨元那裡得到舍利,到那古宅裡等惠嫋嫋,將她帶回到這一世,重複經歷。
這個迴圈形成以後,許多人的人生軌跡都會發生改變了,所以淨元想把惠嫋嫋勸去出家,阻止這個迴圈形成。不過沒成功。
ps:嚶嚶嚶……我今天處於又困又睡不著的狀態,腦袋懵懵的。泡了黑咖啡,泡了幹玫瑰花和幹檸檬片泡的茶,抹了些青草藥膏,都沒有什麼作用,倒是被苦哭喝不下苦的),弄得一臉油冬天用青草藥膏提神效果不錯)……後來用酸奶兌了黑咖啡喝灌下一整杯才清醒了,找回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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