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端進來一盅湯,在寧澤的示意下放到了惠嫋嫋身邊。可惠嫋嫋正默默地扒拉著自己的飯,壓根就沒有發現。
她正覺得人家兄妹要說悄悄話,自己待在這裡時機有些不對,還是快些吃完開溜吧。
寧澤側臉看她,見她目不斜視,只盯著自己面前的東西小口小口地吃著,那模樣,好似一隻餓極了的小貓,甚是有趣。
撐著頭看了一會,發現不對了。小野貓吃得太快了,桌上的菜品,有許多都還沒有動過筷子,方才夾進去的分明是塊薑片,她也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嚼巴嚼巴嚥了下去。
疏展的眉頭聚了起來,抬手攔住了惠嫋嫋面前的碗。
惠嫋嫋鼓著腮幫子疑惑地抬頭看他,嘴裡的飯食還沒有嚥下去,說不出話來,只拿目光問他:怎麼了?
暗自腹誹:兩兄妹要說悄悄話,所以不讓她吃飯了?
好吧……
好在她也吃了五分飽了,這麼壓抑的氣氛下吃飯也吃不痛快,不吃就不吃了吧。
便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假裝做出吃飽了的模樣。
把嘴裡的飯食嚥下去,剛準備說出自己吃飽了的話來,便見寧澤把一個湯盅推到了她面前,“喝了。”
頓了一頓,補充道,“都要喝完。”
她瞅了一眼,好家夥,當歸烏雞湯,這一盅湯有點多,她又揉了揉肚子,有點發愁,方才吃得太快了,早知道要她喝這麼一大盅湯,她就不吃五分飽只吃三分飽了……
眼睛轉了一轉,看以寧澤和寧姚面前都沒有湯盅,眼睛一亮,“這是三人份的吧!”
寧澤好笑地看她,“你覺得我能喝這湯。”
惠嫋嫋抓了抓耳朵,“對哦,那就是我和阿姚的。”
“阿姚的湯與你的不同。只有你才沒長大。”
惠嫋嫋的手僵在耳邊,僵著脖子來看他一眼,意識到他已經知道個中原委,頓時臉紅了起來。埋著頭一口一口喝著,只想快些喝完離了這裡,偏生湯是燙的,只能小口小口慢慢地喝。
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不多時,寧姚的湯也端上來了。
是一份紅豆薏米百合湯。
惠嫋嫋瞅了一眼,她那份湯若用海碗裝了,也應當是有一海碗大的。想讓寧姚幫她分擔的想法只能作罷。
再一看寧姚,那姑娘盯著湯,又開始紅眼眶了。
心中好奇那湯對於他們來說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亦或是和她一樣苦惱分量太多?但又想著寧姚有要避開她說話的意思,似乎不便問那麼多。便將視線收回,認真地喝湯。
寧澤看她的速度放慢了,這才看向寧姚,揉了揉她的頭,“你不是把話憋著的性格。想說,就說出來,不想說,就把心放寬了好好用飯。眼睛腫成這樣,便是抹再多的脂粉也蓋不去的,這湯消腫,你於此時喝最為合適。”
寧姚偏頭看向寧澤。覺得她哥哥沒有平日裡那般高立雲端的感覺了,說的話也多了。不用說,是因為惠嫋嫋在這裡。心中鬆了一口氣,攏著寧澤的衣袖搖了搖,“哥哥……”
“嗯?”寧澤拿著的筷子還未夾菜,偏臉看她,等著下文。
“我知道錯了……”平日裡,她做錯了事情認錯是不會含糊的。但這一次,她羞愧地難以啟齒,想等只有她和寧澤兩個人在的時候認錯。可不認錯,她又覺得心裡難受吃不下飯。
寧澤也吐出一口氣,飯桌上的氣氛,他自是感覺到了,寧姚是被他捧在掌心裡長大的,他自是瞭解她的性子。早先的事情雖讓他覺得失望,卻也是他平日裡讓她對寧梅寬待的緣故,思及此,他覺得自己亦有些責任。
“阿姚,不是所有的血親,都能交付信任,亦不是所有的毫無血緣關系的人都不值得信任。太~祖皇帝生性多疑,當年卻偏偏對寧傅二人深信不疑,才有了今日寧王府和大將軍府的榮耀。你這沖動的性子,時而會讓我覺得,你該生在傅家。”
寧姚破涕為笑,“我比傅芷安大了幾歲,不可能抱錯的。”
惠嫋嫋一口湯水差點噴出,勉強嚥下後抬頭道:“不生在傅家,可以以後住在傅家嘛!”
說完,便見兩兄妹都直直地看著她。
惠嫋嫋摸了一把臉,“我臉上弄髒了嗎?”
寧澤點頭,寧姚搖頭,惠嫋嫋更懵了。
看著小野貓吃得油光發亮的唇,寧澤沒了吃飯的心思。忽然間明白他父王與母妃吃飯的時候,為什麼總是要把他們都趕出去了。
他展眉笑了。傅家……他的小野貓怕是與他想到一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寧姚:你們都想到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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