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如孩子一般的笑容, 惠嫋嫋怔了怔神, 一時間,分不清他到底是寧澤還是厲厲。抬手捏了捏他的臉, 確定他是寧澤後,又道:“寧王和寧王妃要和離了,你是不是和阿姚一樣很難過?”
寧澤將她準備逃離的手按在自己臉上,打趣道:“我難過,你可想好了要如何安慰我?”
惠嫋嫋被他問住了。認真地想這個問題, 要怎麼安慰呢?
繡個荷包?
不行了。繡個字都差點要了她的老命,還被厲厲笑話成爬蟲……
歪著臉看向寧澤,微微失神。
他真地拿走了那個繡繃嗎?為什麼到現在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有沒有認出那上面繡繃的是什麼?會不會和厲厲一樣以為那上面繡繃的是爬蟲啊?
完了……
突然間,她就惱起自己來。
厲厲就是寧澤,那他們之間的許多想法必然是一樣的……
算了,她還是裝死吧……
反正那繡繃不是她親手交出去的,他不提,她不說, 他提了,她打死不承認是她親手繡的……嗚嗚嗚嗚……還……來得及嗎?
正心思百轉間,感覺到掌心一熱,便要縮回來,卻被按得緊緊的,而後又是指肚熱乎乎的。一股溫熱從掌心順著手臂湧到肩頭,讓她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肩,斑駁光影下的臉瞬間燙了起來。
用力抽了抽手, 沒有抽出來,便將手握成拳。可指背上溫熱柔~軟的觸感,讓她心亂如麻,根本就沒有心思再去想那些煩擾人心的事。羞惱地低吼出來:“寧澤!”
“嗯。”他低低地應著,而後放開她,“謝謝你安慰我。”事實上,他並不因為他的父母要和離而難過,卻不介意藉此得些“安慰”。低垂著眉眼,掩去眼底得逞的笑意。
惠嫋嫋:“……”
將手背到身後,瞪著他,那惱瞋的目光,似嬌似羞。
寧澤看了一眼,險些又忍不住要去逗弄她,但想到一會還要面聖,便按捺了下來。
惠嫋嫋卻心中格外不舒坦。
看著他,越想越覺得生氣。
為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停妻再娶?一面享受著後宅女人們為他爭鬥不休,一面還要斥責她們不夠大度賢惠?為什麼可以一面答應和你退婚,一面又要做出這樣親密曖~昧又輕浮的舉動?
想著想著,眼中浮現出怒意來。
寧澤察覺到不妙,小野貓好似真的生氣了,忙開口要解釋,卻又一時間覺得嘴笨了起來,想了好一會,才道:“我們是有婚約的人,是以會與旁人之間的相處不同。”
他不開口說這話還好,此時開口說了,反倒是讓惠嫋嫋越發生氣了起來。
他們之間,不是早就說好了要退婚的嗎?
就在剛才,他們還在討論著他要去惠府將聘禮收回之事。
怎麼?這個時候,還能拿有婚約說話?
想著想著,語氣,便不好了起來,“寧澤,是不是我們的婚約存在一天,你就會這樣一天?”
寧澤蹙眉,或許,自己當真是如皇帝所說的,太心急了些……
他沒有馬上回答,惠嫋嫋的目光便涼了起來,“先是親額頭,現又是親手,下一次呢?難道在這裡,女子的名節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若我們之間真是那種許定終身的比翼人,你這樣的理由倒是無可厚非。可我們的婚約是岌岌可危的。”
寧澤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似乎能體會到自己父王方才的心情了。在心裡默默地補了一句,“其實唇也是碰過的。”
目光從她的唇上掃過,想到馬車上那不經意的一擦而過,至今難忘,一直想要仔細品嘗苦於不合時宜……剛準備開口,又聽得惠嫋嫋道:“說岌岌可危也不對,是分崩在即!一定會解除的,左不過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聖旨也該要下了。或許皇後的心裡早就給你挑了更合適的人選。你若是有喜歡的人,就得趕在他們再賜婚之前說出來。等到賜婚,便什麼都晚了。”
寧澤想,如果是她口中贊賞的傅家人或是沈大人,遇到她說出這樣的話來會怎麼做……